第1章 春風得意[第2頁/共4頁]

“跟孩子們說這事做甚麼，她們規端方矩的，能有甚麼費事事惹上她們？”駱氏對遊氏的多嘴很不覺得然，淡淡一掃，見雖是遊樂，夏芳菲還是工緻地疊膝跪坐，比之一旁盤腿坐著的駱得計文靜淑雅很多，立時欣喜了很多，隻感覺暮年被迫嫁給庶族的屈辱稍稍洗去了一些。

“回五郎，中間阿誰，彷彿是中書舍人家的大娘。”寺人張信之機靈地遞了眼色叫人去探聽，再三看了看那用灰玄色紗幕粉飾住周身的女子，辯白不出那女子的麵貌、身材，但無毛病他將溢美之詞說出：“五郎，咱家看，那位一準是個美人兒，到底是五郎慧眼如炬，能隔著一道紗認出美人來。”

夏芳菲偷偷望向爭奇鬥豔的女子，渾然不覺有人也在看她。

天然，煞風景的人冇有，上躥下跳的人，倒是向來都不缺的。

炎朝建朝第四十五年，太後蕭氏垂簾聽政滿二十年，雖是弱質女流，但她在先帝駕崩後，力挽狂瀾，抵住世家閥閱的施壓，持續了先帝的變法。在她治下，河清海晏、四海昇平，世家門閥“誌願”交出私蓄家兵，徒有世家之名再無世家之實；滿朝文武心悅臣服，海疆、塞外，藩屬之國數不堪數。

景色略差一些的對岸，一頂錐帳外，進京等待宮廷采選的平衍州刺史之女夏芳菲抬手扶了扶頭上的羃籬，望向繁花似錦的對岸，又瞥了眼船上那群渾然不覺醜態畢露的新科進士，扶著婢女便向錐帳去。

老鼠當然轉動不得，可狗嘴上也暴露了赤色。

張信之笑了，本來他家王爺不是慧眼如炬看上那位，隻是藉機規戒弊端，“王爺，要不，請……”

甘從汝拿過張信之抱在懷中的酒壺，抬頭灌了一口在嘴中，忽地快走兩步，拿著酒壺向叼著耗子搖著尾巴的獅子狗砸去。

又是一年春，曲江池旁，花豔柳綠、燕蝶翩翩。

“彆看了，那但是閔兄的紅顏知己！”

遊氏對敏郡王說甚麼滿不在乎，豐腴的酥手握住駱得計烏黑的腕子，“可叫敏郡王瞥見了？”

一向不言語的夏夫人駱氏暗中掐了夏芳菲一把，提示她不很多口舌。

除了妄圖靠著文屍諫青史留名的禦史大夫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徒勞地嚎幾嗓子“牝雞司晨”“女主禍國”，麵對將將年過五十、正年富力強的太後蕭氏，長安城裡再冇有敢煞風景的人物。

“贏了！贏了！”畫船上的進士們，因為獅子狗咬死了耗子，鎮靜起來，鼓掌搭肩在船上踏歌，彷彿他們炎朝大將班師而歸了。

夏芳菲之父乃是庶族出身，靠科舉起家，在寸土寸金的京中並無府邸。是以，夏芳菲此次進京，跟著母親駱氏借住駱家。

“得計！”夏芳菲低呼一聲，不忙著拉駱得計，先伸手護著頭上羃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