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負荊請罪[第2頁/共4頁]

“七娘，居德坊裡的老爺們過來了幾個，現在已經不是駱家家宴了，地上暑氣冇散，七娘從速歸去歇著吧。”斜地裡出來一個裹著羅裳的女子，這女子梳著高高的望天髻，一張鵝蛋臉上，粉香脂豔，瞧著不像是個婢女亦或者侍妾。

“我姓夏。”夏芳菲定了定神，再三打量那女子，因一個廖字，想起駱得計稱呼此人廖四娘。

此人是跟駱家同住在居德坊的從六品侍禦史之女，據駱得計說，此女心機深沉，因精通腹語之術，便遁辭肚子裡有回聲蟲，惹得長安城裡的達官權貴搶先來看這隻在誌怪冊本裡呈現的怪病。康平公主、康寧公主都傳召過她，此事乃至轟動了蕭太後、今上。蕭太後傳召她進宮，令太醫署眾太醫給她診治。本來今上看她很有姿色，又獵奇她的“病”，待太醫齊齊說醫治不好她後，便動了將她留在宮中漸漸“醫治”的心機。可半路殺出個敏郡王，敏郡王宣稱隻要割開廖四娘肚皮，搜一搜，便可見到回聲蟲的真容。

“此話怎講？”夏芳菲問。

柔敷因“廖四姐”這稱呼，恍然明白這位就是駱得計口中的跳梁小醜，內心不屑，立時假作給夏芳菲清算衣衫，把廖四孃的手拿開。

雀舌正在東張西望，冷不丁聞聲一聲，砰地回聲跪下，跪下後，又是惶恐，又是摸不著腦筋，但不管如何，當著居德坊眾夫人的麵，不敢站起來。

“胡言亂語。”夏芳菲輕歎一聲，因鼓樂聲更加近了，心便也提了起來，從上房後門進了院子，隔著屏風的一角，瞥見康平公主府的舞姬身披霓裳翩然起舞，席上的老爺們個個捋著鬍子點頭晃腦，再隔著窗子，就聞聲駱氏正在與人談笑風生。

廖四娘將柔敷的那點謹慎思看在眼中，輕嗤笑一聲，“美意當作驢肝肺。莫看我如許，康平公主、康寧公主家的宴席我冇少去。駱得計見了人，話裡話外隻說你痛不欲生。我雖冇跟那些臭男人混在一處，卻也傳聞很多人惦記取你呢，那些人話裡葷素不忌，總之，若你離了駱家，一準冇好了局。方纔在宴席上，我見高低多少女人探頭探腦，略使了幾個錢，就問出你等會子要乾甚麼事。幸虧駱夫人吝嗇，為省蠟燭錢，七早八早就開宴，不然，天暗了，我想來截住你也不成。”

雀舌弄不明白這是誰家貴女，不敢脫手，假模假樣地伸開手臂，不敢在那女子身上用一分力量。

雀舌趕緊道：“廖四娘先瞧我們家大郎不起，不肯理睬大郎，等幌子被戳穿了，又瞧得上大郎了。”

遊氏夙來儉仆，不然，不會等駱老夫人一死，就將府裡她用不著的人全都散了。

“且慢，還請大表哥出去講一說，那一日的事，又是甚麼事？”夏芳菲並不轉頭，向席上“蕙質蘭心”的駱得計望去，在心內嘲笑一聲，她夏芳菲未曾見過天子，駱得計就急慌慌地按著康平公主的叮嚀，把本身變成了另一個夏芳菲，如果她公然得寵，莫非她這真的夏芳菲，要跟著與有榮焉？如果她不得寵，莫非她這真的，要被駱家世人指責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