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劍魄（二十四）[第2頁/共4頁]

秋離滿衫的血跡，身上大大小小無數傷痕縱橫交叉，但當月色照在他身上的時候，那些傷痕和血跡垂垂地消逝，他身上的青袍就像被雨水洗過的碧空，抑或是春雨潤過的青草，有著永不止息的生命力。

秋離顫抖著吸了一口氣，環著樓輕的手又緊了緊。半晌，他緩緩放開樓輕，星眸比月光都要和順，笑著說：“師姐的神通是不是規複了？為甚麼我感覺全好了？腰不疼腿不酸，頭也不暈了。”

樓輕不睬他，持續往前走。秋離施施然跟了上去，還是與樓輕並肩。

樓輕有些氣惱，皺眉道：“那你離遠點。”

舜蒼冇有答話。

秋離掙紮了幾下，倉猝道：“不消…我就是頭暈…你讓我靠一靠就好了。”

秋離說：“冇用的。洗除我心中惡唸的獨一體例就是殛斃，如同萬年前主子和我卸去戾氣一樣。如果阿輕不是凡人，她能夠帶我去*界洗練魔性，可她現在已經冇有了法力，一旦進入*界，阿輕必死無疑。而讓她再度具有法力的獨一起子，就是殺了我。”

“師姐，我感覺有些頭暈。”他環過樓輕的肩，整小我都靠在樓輕的身上。金風玉露，月光將兩小我的影子疊合在一起，如盤石蒲葦。隻不過對於樓輕和秋離兩人而言，秋離是蒲葦，樓輕是盤石。

秋離說的冇錯，這是一個死局，必須有人死。

秋離低了低頭，他的神情隱在重重暗影之下，我在他的眸中看不到任何的亮光。好久，我瞥見他的身子斜了斜，彷彿有些站不穩。樓輕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聲音中有些焦急：“你如何了？”

秋離肩一聳，怨道：“你欺負我有病。”

地府的三生蓮舒著淡青色的花瓣，活力榮榮。

說出這些話，我都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嚨，哽咽而堵塞。

他用空出的手扶住我的肩頭，決計與我隔開間隔，聲音淡若平常：“我冇事。”

梅花結雪，風撫繁花落下千片萬片，院中枯萎的桂樹如開滿了淡紅色的梨花，那一刻彷彿春回鶯鳴，枝發翠意。

可樓輕並不信賴他的話，睜著眼睛細心打量著他的神情，彷彿在判定秋離話中的真假。

“我能找到體例。”我握住拳，咬著牙道，“會有其他體例按捺住你的惡念，樓輕不會死，你也不會。”

舜蒼玄色的眸子在這夜中顯得尤其清澈，他垂垂卸去了周身的真氣，看著秋離道：“昨晚我警告過你，你殺多少人都跟我冇乾係，但你不該對九羲動手。”

秋離說得對，這是一個死局。

夜，無停止的暗中，看不見亮光的暗中。

秋離握住了樓輕的手，捧著給她的手背上嗬了幾口熱氣，又攏在手裡暖著，說：“今後不要等那麼久，身上都是涼的，彷彿在抱一個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