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一三四章[第1頁/共3頁]

柳朝明一時沉默，蘇晉中進士時，他不在京師，厥後關於她的各種，也不過道聽途說。反是那日在風雨裡初見著，倒並未曾有傳聞中的絕世風華。

蘇晉一時想不出因果，兩相衡量，隻得道：“代寫一事不假，還請尚書大人定罪。”

鎏金似的斜暉澆在她身上，淬出令民氣服的光，刀鋒履地之聲彷彿劃在錚錚傲骨之上。

本來這矮胖墩子姓陸，時任刑部員外郎, 恰是當日奉柳朝明之命，給蘇晉送命囚的那位。

柳朝明啜了口茶，不說話。

他本還可惜，覺得五年的挫敗與磨難，已將此子身上的鋒芒洗儘了。

實在蘇晉此番前來，恰是為招認代寫的罪行，招來晏子言與她對證晁清的案子。

甚麼意義？莫非是要放她一馬？

柳朝明端的沉著安閒, 彷彿冇聽到甚麼聲兒一樣，沈拓忍了忍冇忍住，才問：“這個蘇知事，但是當年老禦史一眼看中，再三叮嚀你照拂，你驅車去追卻冇趕上，將事情攪黃了的那位？”

沈拓的確是要放蘇晉一馬，他先前問柳朝明的一番話，也是想摸索都察院對蘇晉的態度。

沈拓向來推行秉公法律，當年也跟老禦史並稱為“鐵麵菩薩”，而本年齡已高，後生可畏，“鐵麵”二字傳給了柳昀，本身卻跟本身那花架子兒子學會了熟視無睹得過且過的事理，也罷，且任這些後生折騰去吧。

待蘇晉見過禮，沈拓道：“你來得恰好，老夫正清算肇事當日的涉事衙門和名錄，有幾個題目要問你。”

蘇晉一頭霧水地被沈拓連罵帶攆地趕出了刑部，心中並冇有鬆快些許，反是此行的目標落了空，刑部手諭已被檢校收了歸去，下回再進宮，隻能是去都察院領板子的時候了。

既如此，何故不直接將她傳去東宮私扣問罪呢？平白招來刑部，豈不自相沖突？

沈拓“嘿”著笑了一聲：“如何記不得？那幾年提起朝廷後生，老禦史無時無刻不在誇你，說你安閒有度又殺伐果斷，唯獨這一樁辦得不敷利索，氣得禦史他白叟家幾日咽不下飯。”

可方纔提起蘇晉，柳朝明竟出乎料想地走了一刻神，可見是自發愧對老禦史，虧欠蘇晉得緊。

莫不是太子殿下成心為朱十七坦白？

柳朝明有個“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性子，在這一任七卿（注1）當中，雖非常年青，內心頭卻像裝了個千斤墜，這也是老禦史致仕後，保舉他做左都禦史的啟事。

或許是初見那日，秦淮的雨絲太細太密，將大家間的統統都隔得朦昏黃朧，竟未曾見，當她立在烈火夕陽裡，連眸中蕭索都是傲雪淩霜的。

“站住。”身後傳來一聲冷喝。

說著，也不等蘇晉客氣，風風火火地走了。

沈拓聽後，在公文上刪添些許，這才罷了筆，說道：“先頭傳你，是為體味肇事當日的景象。不過兩日前，老夫收到一封密帖，裡頭藏著一篇策論，那送帖人說，恰是你的條記，你看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