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二二六章[第1頁/共4頁]

朱南羨道：“把雄威刀拿來，本皇兄本日非得剁了這姓沈的王八蛋！”

朱憫達看了眼被俘在地仍然搏命掙紮的朱南羨，又看了眼跪在一旁斷交請命的柳朝明。他不明白，不過是一名從八品知事，即使胸懷斑斕之才，在巍巍皇權之下，也隻是一隻螻蟻，而他貴為太子, 想殺一隻螻蟻, 就這麼難？

沈奚一本端莊地盯著他，說道：“這事兒就奉告我們，在這深宮當中，養貓不如養鳥，養鳥不如鬥蛐蛐兒，古今百代君王，數萬皇子，愛鬥蛐蛐兒的多了去，因玩物喪誌殺貓誅鳥有之，可你聽過滅蛐蛐兒的嗎？”然後他嘻嘻一笑，抬高聲音道：“殿下，微臣新得了一隻蛐蛐兒，起名‘虎將軍’，一對長鬚威風得緊，看你如此鬱結難明，不如微臣將它進獻給你吧？”

沈奚詫然道：“這如何是混鬨？”拿下巴指了指朱南羨，又指了指柳朝明，“一個嫡皇子，一個百官之首，這闔宮高低除了陛下與姐夫您，最金貴的主兒都跪在求死，我不跟個風求個死，豈不太冇眼力見兒了？”說著，推了一把跪在身邊一臉茫然的朱十七，催促道：“快，求求你大皇兄，讓他賜我二人一死，讓我們也沾沾十三殿下與柳大人的榮光。”

這是蘇晉第一回見到沈青樾，君子翩翩，眉眼如畫，眼角一顆淚痣笑起來平增三分風騷颯然，隻可惜，搶著麻繩往脖子上套的模樣實在太煞風景，乃至於她常常回想都清楚如昨。

他這一番話如同利刃，一起劈風斬浪地砍到朱南羨心上。

蘇晉一起跟著柳朝明回都察院。

事到現在，倒是說甚麼都彷彿都不該該了。說謝嗎？謝字太輕，今後都不要說了。說些彆的？可心中負債累累，實難再開口。

蘇晉眸色一黯。

特彆當這名建國君主已垂老邁矣，各皇儲擁藩自重，誰又不覬覦那至高無上的皇權呢？

沈奚抬頭伸出脖子：“對，就姑息這團麻繩，從速過來把本官勒死。”

朱南羨麵無神采地喊了一聲：“十七。”

柳朝明卻不讓步：“敢問殿下，蘇晉所犯何事？”

數年以後，蘇晉升任尚書，位極人臣，沈奚因一樁小事栽到了她手上，便套友情問她，可否看在好友的麵子上，私底下懲罰則個算了。

恰是這時，殿閣另一端傳來怯怯一聲：“大皇兄。”

沈奚道：“即使你救了他，但也是你讓他置於險境。你貴為殿下，卻冇有無上的權力，你乃至生於善於這無上權力的隱蔽之下，你的身後必定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你行差踏錯一步，就會有人將遮住你既定線路的樹椏連根拔去，你的庇護，對微不敷道的人而言，反而是一把雙刃劍。以是你若真想庇護誰，不然你充足強，不然他充足強，不然在此之前，愛而遠之，一定不是一種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