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一章[第1頁/共4頁]

柳朝明道：“殿下恕罪，微臣並非此意。但蘇晉衝犯太子殿下，微臣自發難辭其咎，殿下若要懲罰，便連微臣一併懲罰了罷。”

沈奚一本端莊地盯著他，說道：“這事兒就奉告我們，在這深宮當中，養貓不如養鳥，養鳥不如鬥蛐蛐兒，古今百代君王，數萬皇子，愛鬥蛐蛐兒的多了去，因玩物喪誌殺貓誅鳥有之，可你聽過滅蛐蛐兒的嗎？”然後他嘻嘻一笑，抬高聲音道：“殿下，微臣新得了一隻蛐蛐兒，起名‘虎將軍’，一對長鬚威風得緊，看你如此鬱結難明，不如微臣將它進獻給你吧？”

朱南羨轉頭看他一眼，彷彿不想多說，隻問：“你來乾甚麼？”

兩人冇走兩步，朱憫達又叫了一聲：“柳大人。”

柳朝明的腳步一頓，回過甚看她鎖眉沉思，輕聲問了句：“在想甚麼？”

然後他頓了一頓：“蘇時雨，本官有句話想問你。”

朱南羨道：“把雄威刀拿來，本皇兄本日非得剁了這姓沈的王八蛋！”

沈奚順杆子往上爬，當即做了一個領命的手勢，看了一眼被捆在刑凳上正盯著本身的蘇晉，指著一旁的羽林衛道：“你還管他做甚麼？戔戔八品小吏，想死也該排在本侍郎背麵，你這就將捆他的那根繩拿過來。”

柳朝明回顧一揖，神采無波無瀾：“多謝殿下相邀，太子妃的壽辰，微臣必然到。”

突但是來的急風裹挾著水星子吹迷了蘇晉的眼，狼籍的雨滴彷彿被攪開一個豁口，竟能撥雲窺見星光。

他嘲笑出聲：“好，好，如你們所願，本宮先殺了他，再將你二人一一問罪！”

卻說沈奚有兩個傾國傾城的家姊，此中一個嫁給了朱憫達做太子妃。是以他雖是臣子，幸沾得家姊仙顏的榮光，混成了半個皇親國戚。

朱憫達看了眼被俘在地仍然搏命掙紮的朱南羨，又看了眼跪在一旁斷交請命的柳朝明。他不明白，不過是一名從八品知事，即使胸懷斑斕之才，在巍巍皇權之下，也隻是一隻螻蟻，而他貴為太子，想殺一隻螻蟻，就這麼難？

長風過境，這一場蓄意已久的急雨終究在薄暝時分落下，天一下就暗了，連朝霞都來不及附於雲端。

蘇晉眸色一黯。

朱南羨問：“甚麼事理？”

羽林衛跟著朱憫達浩浩大蕩拜彆，朱南羨卸了束縛，伸手摘了堵在嘴裡的布巾，然後吐了一口淤血，翻身抬頭躺在地上，愣愣地看著風雨欲來的天幕。

朱南羨轉過甚，怔怔地看著他。

她轉頭看向廊外浸在水幕裡的夜色，淡淡道：“我在想，這場雨，何時才氣疇昔。”

此人不是旁人，恰是前一陣兒因進言“南北之差約莫曲解”，被他爹打折了腿的戶部侍郎沈奚。

他冷冷道：“此子雖是柳大人傳進宮的，但他所犯之錯與都察院的審判無關，柳大人無需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