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二五二章[第1頁/共3頁]

“尚書大人本已了結生念，大人那般奉告她，怕是要令她置之死地而後生了。蘇大人在朝野權勢盤根錯節，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當今聖上又是假作癡傻，如有朝一日，她得以返京，與大人之間，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張石山點了點頭，命一乾人等悉數退下，隻留了蘇晉。

“若她還能返來。”柳朝明笑了笑，“我認了。”

隔得近了，蘇晉便抬開端，啞聲問道：“明華宮的火，是你放的？”

囚車等在午門以外，她戴上枷鎖，每走一步，鋃鐺之聲驚響六合。

現在她既斷了生念，是再也不能夠諒解他了。

現在又當如何稱呼他呢？首輔大人？攝政王？不，他攙扶了一個癡人做天子，現在, 他纔是這天下真正的君王。

她雖換過衣衫，但髮梢未乾，泠泠水意稱著修眉明眸，清致至極。

劉義褚聽了這話卻為莫非：“下官常日裡審個案，訴個狀子倒還在行，何如舉子出身，不熟諳傳臚的端方，恐難當此任。”

周萍藉機道：“回稟大人，衙中有一知事，乃進士出身，當年受教過傳臚儀製。”

蘇晉稱是。

“過來些。”沉默半晌, 他叮嚀道。

蘇晉抬起眼皮，瞥了堂上一眼，柳朝明沉默寡言地坐在光影裡，方纔莫名的戾氣已散了很多，眉梢眼底流暴露一如既往的高深。

楊知畏見他推委再三，不悅道：“自當由劉推官頂上，署內事件繁多，但也不是離了誰就不可。”

一朝江山易主，青史成書。

明華宮走水――看來三日前的傳言是真的。

蘇晉頓了一下，隻好大些聲氣重新講起。

她已百日不見天光, 大牢裡頭暗無天日, 充滿著腐朽的屍味。每日都有人被帶走。那些她曾熟諳的, 靠近的人，一個接一個被正法。

蘇晉應是，方說了兩句，柳朝明冷聲打斷：“聽不清。”

春雷隆隆，急雨下得昏天公開，柳朝明神采森寒，再耐不住性子聽下去，將茶盞往案上一擱，怒斥道：“是冇人教過你該站在那裡回話麼？”

柳朝明的目光在蘇晉身上掃過，淡淡道：“明日，我會命刑部給你送個死囚過來。”

蘇晉背影一滯。

他冇有出聲，蘇晉又道：“你要燒死他。”

他們瞭解五載，連殿上的帝王亦如走馬燈普通換了三輪，存亡又何妨呢。

雨細了些，春陽擺脫出雲層，灑下半斛光，將退思堂照得一半明一半暗。

當務之急，是傳臚當日的安危。大典過後，狀元遊街，一甲三人自承天門出，路過夫子廟，至朱雀巷，一起當謹防死守，萬不能出岔子。

這纔是真正的柳朝明。蘇晉感覺好笑, 歎本身初見他時，還在想人間有此君子如玉，亙古未見。

孫印德又道：“若下官帶衙差去巡查治安，京師衙門又由何人坐鎮調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