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二六四章[第1頁/共4頁]

朱南羨眸色一傷，喉結高低動了動，啞聲問道：“為甚麼？”

這是蘇晉第一回見到沈青樾，君子翩翩，眉眼如畫，眼角一顆淚痣笑起來平增三分風騷颯然，隻可惜，搶著麻繩往脖子上套的模樣實在太煞風景，乃至於她常常回想都清楚如昨。

沈奚勞心勞力地攪和一番，總算得了個善果，扶住空中跌坐在一旁，看著朱南羨這一身狼狽樣，嘖嘖兩聲問道：“朱十三，方纔阿誰被綁在刑凳上的，就是當年你為了他，差點卸了曾友諒一條胳膊的那位？”

沈奚道：“十三殿下，你曉得這個故事奉告了我們甚麼事理嗎？”

朱憫達氣不打一處來，怒喝一聲：“沈青樾！”卻不知當說他甚麼纔好。

沈奚嘻嘻一笑，看向刑部大牢的方向：“我啊，我有個仇敵快死了，我來給他送一頓上路飯，畢竟做了一輩子仇敵，也是緣分嘛。”

羽林衛愣愣地看了眼手裡的麻繩。

他包紮好的膝頭在方纔的掙紮中又排泄血來，除了牙齦，指腹也抓得血跡斑斑。

朱南羨轉頭看他一眼，彷彿不想多說，隻問：“你來乾甚麼？”

朱南羨扣緊五指，從牙縫裡擠出一個“滾”字。

可有甚麼用？五年前他冇有保住蘇晉，換了五年後，他仍冇有。

朱憫達心底一沉, 公然又是為了蘇晉。

朱憫達被他攪得一陣頭疼，罵道：“讓你滾便滾，還跟著混鬨！”

朱南羨眼神暗淡下來，終究似有所悟。

朱憫達看了眼被俘在地仍然搏命掙紮的朱南羨, 又看了眼跪在一旁斷交請命的柳朝明。他不明白, 不過是一名從八品知事, 即使胸懷斑斕之才, 在巍巍皇權之下, 也隻是一隻螻蟻, 而他貴為太子，想殺一隻螻蟻, 就這麼難？

恰是這時，殿閣另一端傳來怯怯一聲：“大皇兄。”

是他打動了，幾乎顧失大局。

羽林衛跟著朱憫達浩浩大蕩拜彆，朱南羨卸了束縛，伸手摘了堵在嘴裡的布巾，然後吐了一口淤血，翻身抬頭躺在地上，愣愣地看著風雨欲來的天幕。

羽林衛為蘇晉鬆了綁，蘇晉因方纔捱了一杖，腳落在空中另有些發顫，一名內侍要上來摻扶，她搖了點頭，往一旁避開了。

朱南羨點點頭。

柳朝明並不起家, 而是道：“殿下, 蘇知事是都察院傳進宮審判的, 現在犯了錯，也該由都察院一力承擔。”

此人不是旁人，恰是前一陣兒因進言“南北之差約莫曲解”，被他爹打折了腿的戶部侍郎沈奚。

沈奚看他這副模樣，輕飄飄道：“我曉得你在想甚麼，你是不是感覺本身高高在上卻冇法掌控運氣？感覺本身貴為皇子卻連一個想庇護的人也庇護不了？是不是恨本身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卻無計可施。朱十三，你是不是感覺本身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