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四七章[第1頁/共4頁]

“就如何了？”

抓著死人的手往狀子上一摁，這案子不結也算結了。

趙衍緩緩籲出口氣，邁出值事房，劈麵瞧見端著盞茶走過來的柳朝明，不由問道：“你昨夜辦甚麼急案去了，如何讓蘇晉在你隔間歇了一夜？通政司的信不是今早纔到麼？”

許元喆還是死了，以如許斷交的體例，或許他在此之前，說想見蘇晉，也隻不過是想找小我說說話吧。

她也不曉得本身來這一趟的意義安在。

她冇有答覆。

許元喆已被人從詔獄抬出，安設在鎮撫司辦事房的一處耳房中。饒是蘇晉再有籌辦，看到許元喆的一瞬也愣住了。

他轉回臉，盯著屋梁道：“他們都不信我。”

許元喆轉過臉來，認出蘇晉，浮泛無光的雙目浮上些許神采，倒是悲慘的，他張了張口，除了一句“蘇先生”，甚麼也說不出來。

韋薑眸色亦是暗淡，他猶疑了一下，倒是道：“這……下官做不了主，要叨教過聖上。”

兩人說著話，都察院的迴廊處走來三人，打頭一個身著飛魚服，腰帶繡春刀，竟是錦衣衛批示同知韋薑。

柳朝明回過身去，蘇晉不知何時已從值事房出來了。

隻是在她決定踏上宦途的那一刻起, 茫茫前路已不成曲調，柳朝明這一問, 就像有人俄然拿著竹片為她調好音, 撥正弦，說這一曲如是該當奏下去。

柳朝明看蘇晉一眼，對韋薑道：“韋大人帶路吧，本官也一起去。”

大量的血從許元喆嘴邊奔湧而出，早已乾枯的雙目暮氣沉沉卻未曾合上，蘇晉乃至冇來得及跟他說，他的明淨，起碼她會記得，記一輩子。

然後他閉上眼，對著舌根狠狠咬了下去，拚儘滿身力量說了他此生此世最後一句話——

他昨夜主持都察院事件，本籌算為蘇晉在此安排個住處，誰知彼時千頭萬緒，一時竟冇顧得上她，等轉頭再去找時，人已不見了。

蘇晉想到這裡，眸色一黯。

他轉過甚，驀地對蘇晉一笑：“來世不做讀書人。”

已是大費周章地做戲，恰好還不想失了風骨，景元帝真是老了。

韋薑搖了點頭：“也不是，那邊頭有一名仕子，說必然要見了蘇知事才肯畫押，但結案期近，我部下的人冇個輕重，就——”

許元喆儘力撐起家子，悲切萬分：“我為之傾瀉了一世的但願儘成空夢，到最後連明淨之名也留不得。我不過是那高高在上之人手裡的一枚棋子，他殺我以媚諂天下人，他殺我以安定他的江山，他殺我以光複他暮年殺冇了的北地民氣，最好笑的是，他手裡還握著很多與我一樣的棋子，他真是要妥妥鐺鐺全殺潔淨纔好，歸正我死了，也冇人記得，百代以後，萬民隻會朝拜他流芳千古的斑斕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