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七五章[第1頁/共4頁]

五更不到，金水橋畔寥寥站了數人，都在等掌燈內侍前來引他們入宮。

她不過一名文弱墨客，做事為人尚能死守底線，無愧於心。

任暄笑道：“如果思疑你，我還來問你做甚麼？通風報信麼？”

晏子言怫然怒道：“你是甚麼東西，竟敢問責本官！”隻是月色下，蘇晉煢煢孤單，冷酷沉著的模樣，叫他覺出一絲似曾瞭解，“不對，我像是見過你的，你是——”

蘇晉傷未病癒，這一整日又馳驅在外，全憑腦中一根弦緊繃著撐到現在，眼下晁清的案子總算有了下落，她放下心來。與之同時，藏匿在四肢百骸的疼痛與疲累浮上來，一跪一起之間幾乎向前栽去，還好掙紮出一縷腐敗扶住石桌。

任暄扭頭盯著他的背影，等人走遠了纔對蘇晉道：“晏子言這小我，脾氣雖壞點，但為人還算敢作敢當，我看他方纔的反應，委實不像去過貢士所，可你手裡這枚玉印清楚又是真的。”

任暄上前酬酢一二，將話頭引到殿試，就道：“昨日查對貢士名錄，本該有八十九名，冇成想失落了一個，去衙門一問，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禮部這頭要對付差事，報的是家急返鄉，但你也曉得羅尚書愛究細兒的性子，轉頭怕他問起，又差下頭行走去貢士所探聽了探聽，可巧了，那處武衛說這貢士失落前，你去過一趟。”

是夜，蘇晉依任暄之言，就近歇在侯府。翌日四更起家，倉促用過早膳，上了馬車，任暄又問道：“這朝廷高低，除了翰林那老幾個，賢弟便不再識的誰了罷？”

蘇晉將密帖取出：“請小侯爺過目。”

蘇晉怠倦地笑了笑：“殿下高看下官了，若當真是個不熟諳的，下官何需求犯這個險。”一時想起晁清失落後，許元喆一字一句地為她謄寫《大誥》，又道：“他是微臣故舊，當時在場又無人認得他，微臣不去找他，該由誰去？”

任暄領著蘇晉等在橋頭，到了五改正刻，晏子言公然踩著梆聲來了。

晏子言“哼”了一聲：“胡說八道。”又眯著眼問：“小侯爺拿這話來問我是甚麼意義？狐疑我將人劫走的？”

二品以上大員因不必等待燈火，冇幾個早來的，能五更天到中午門的，約莫隻要都察院新上任的鐵麵菩薩了。

蘇晉應道：“彼時在翰林院隻顧修書撰文，與人交友甚少，且隻要戔戔數月，當不會有人認出下官。”

蘇晉一時沉默, 未幾才道：“小侯爺既在禮部, 必定曉得晁清失落一事吧。”

夤夜隻得一星燈火，映在柳朝明眸深處，悄悄一晃，如靜水微瀾。

任暄稱是，蘇晉續道：“晁清與下官乃故舊。我去貢士所問過，他失落當日，太傅府晏三公子曾來找過他，有一枚晏家玉印為證，且二人有過爭論。何如少詹事大人走的時候，晁清人還在，也查不到少詹事頭上。我官微言輕，自知闖不了太傅府，隻請小侯爺能讓我與晏三公子見上一麵，也好劈麵討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