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此身到處非故鄉（一）[第3頁/共4頁]

他感到說不出的心慌，深吸了口氣，壯了壯膽量，這才上前按動門鈴。

顧東在內心大喊著，但卻愣在了那道門前。

一起行來，眼看著再轉過一個十字路口便能夠到家了，顧東衝動得心中砰砰亂跳，緊緊握著車把，卻又感覺方纔還蹬得有力的雙腳有些軟，腹中陣陣空，就彷彿餓了三天三夜有氣有力的那種感受，這才明白甚麼叫近鄉情怯。

到了，到家了。爸，媽，我返來了。

這是位於平都會郊的一處稀少山林，林間都是白樺樹，灰夜班駁的樹乾筆挺高直，枝杈縱橫，將林下空間遮成一片陰暗。束束陽光自葉片的紋隙中落下，在空中佈下點點亮斑。氛圍中充滿著淡淡的白樺暗香。

他這般忽喜忽憂地下了山，順著公路往平城方向走，隻見這昔日裡車流穿越繁忙非常的公路上冷冷僻清，彆說車了，人也就隻他老哥一個，讓他想攔輛出租車都辦不到。

“開門啊……”顧東感受情感越來越暴躁，在連喊了幾聲無人應對以後，終究掄起巨斧。

顧東嚇出一身盜汗，昂首一看，與對方大眼瞪小眼，卻見好大一個牛頭，不由一驚，脫口叫道：“牛頭妖？”

霹雷，咣噹，轟……

聲嘶力竭的喊叫在樓道內迴盪著，無人迴應。

故地重遊，讓顧東感慨萬分兼且衝動非常，拍著身邊的白樺林，回味過往光陰，站了足有非常鐘，這才依依不捨地分開，走了幾步俄然想到之前曾經對洛雨說過要帶她到這片白樺林來玩卻一向冇有騰出時候的事情，又想到此時才子成陌路，歡樂的表情不免又降落下來。

動聽的音樂聲持續響了足有十多分鐘，卻無人開門。

紅白之物濺起老高，將好大一片空中都染得一塌胡塗。

顧東現在宰牛已經是輕車熟路了，看準那牛頭妖的腦袋，雙腿伸直，落下來正踩在牛頭上，噗嗤聲中，鮮血四濺，好端端一個牛頭立時滿麵桃花開。

那家裡的爸媽如何樣了？來求救的洛雨又在那裡？

門，開了。

走到林子邊沿，站在山坡上向下張望，麵前便是直通入平都會區的骨乾路安平線。顧東感覺這個位置好生眼熟，轉頭再瞧瞧這片山坡的地形，不由咧嘴一笑。這裡竟剛好是當年他初中畢業以後全班郊遊野餐的那片林子。自從那今後，他整日裡忙繁忙碌上學測驗事情餬口，竟然再冇有來過這近在天涯的山林一次。

顧東拖著斧頭一氣跑到六樓，身後的樓梯儘都被斧頭給磕得殘破不全，這如果被樓委會的大媽給看到了，少得給扣個粉碎公物的大帽子，先經驗三個小時，再罰你幾百塊錢才氣做完。不過，估計這會工夫大媽們都已經忙著逃命去也，以是這類明目張膽的粉碎行動倒是無人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