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1頁/共4頁]
“之前的你玩皮得緊,你父親說了女子要端莊賢靜舉止文雅,你不平氣恰好要爬樹,成果從院子裡的大榕樹上摔下來,當場摔折了胳膊。我當時都嚇呆了,你疼得要命,淚花兒在眼眶裡滾來滾去,卻說甚麼都不落下來。”冰冷的手指悄悄撫摩過因為抽泣導致紅腫的眼皮,賀蘭馥眼波昏黃,眼中浮起的儘是對過往舊事的回想:“厥後我問你當時疼成那樣你為甚麼還要強忍著不哭,你說你若哭了我必定會難受自責哭得更狠,你不但願我哭。”
張惜春原名阿如溫查斯,本是北燕國術師,投於三王爺賀蘭振門下,厥後賀蘭振逼宮不成反遭伏法,張惜春倉促下也隻能逃離北燕,流落到南塘後才改了個漢人名字。她仗著本來在北燕術師的身份,欲投入南塘皇宮,卻冇想到南詔帝與北燕皇室截然分歧。南詔帝深知北燕衰弱的底子,是以對於娑婆教與相乾術法丹藥深惡痛絕,雖未將人趕出宮廷,對於張惜春獻上的丹藥卻也不屑一顧,隻是在宮中設了個長命庵,給了張惜春一個庵主的封號,但那長命庵倒是非常冷僻,除了一個灑掃的小童,再無彆人。
晨間,貫穿了全部夜晚的大雨涓滴冇有停歇的意義,敲得屋簷劈啪亂響,烏沉沉的天空更像是沉甸甸的一塊鉛壓在民氣上,讓人冇半分高興的活力。
夏家與賀蘭馥,她必然是要孤負一邊的了,而捐軀者為誰,早在送出帖子至賀蘭家時,便已定下了。之前的句句鋪墊和最後每一滴眼淚,都隻為了一個目標。
“賀蘭……伯父和哥哥如何會容你進宮……”
七彩的琺琅珠子在眼裡暈出一點點昏黃的光暈,垂垂的各顆珠子連成一片,頰下上一暖,一滴水珠順著臉頰緩緩轉動。
“你說甚麼?”
“替我換衣打扮,我們去長命庵。”
“賀蘭,對不住了。你要的,我給不了你,欠你的……下一世,夏若卿傾其統統再來還你。”
“我是真甘願身為男人。”夏若卿唇角儘是苦澀:“如果男人,我便可交戰疆場以軍功博功名,何必屈身後宮做小伏低。江山奔馳三百裡,敢愛敢恨,現在天下分封盤據,武官大權在握,陛下禮遇有加,又豈會淪落到現在坐困愁城一籌莫展的境地。日日被困在這鬥大的四角六合內,心心念唸的都是如何爭奪陛下寵嬖穩固本身職位,我經常照著鏡子,也已感覺我不識得本身了。”
略帶冰冷的手悄悄拂過亮麗長髮,賀蘭馥眼中躊躇一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無以倫比的果斷:“卿卿,你去――安排我入宮的事。”
但為甚麼,她還是躊躇,還是慚愧,乃至在聽到賀蘭馥想進宮的頃刻,舌尖直覺的想吐出回絕?
任由帶著香味的絹帕在臉上擦拭,夏若卿抽抽泣噎的回道:“我……我又不是永久都是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