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魚飲水 (中)[第1頁/共3頁]
“好了,”思卿攔住又要發作的蕭繹,“老五快歸去吧,啊,明天來見我,我和你三哥講。還不快走?”
思卿的簪子方纔做暗器打了出去,髮髻疏鬆,坐在車內重新挽起來。蕭繹順手探出車外折了一枝楓葉,替思卿簪在鬢邊,思卿道:“白華侈了我一盒鴨蛋珍珠粉。姓陳的說撫州都督是他恩公,老爺子既然病死了,他要殺了我替他恩公報仇。”
思卿轉頭嘲笑:“你明知故問,還能有誰?我今兒從嘉國公府出來如果死了,嘉國公府可就倒了血黴。今兒江家姊姊送殯返來在葉府喝了一杯茶就中毒了,一環扣一環,倒是出色。”
思卿從袖口取出一方麵紗戴上,偏頭道:“走吧。”
思卿拉開蕭繹,笑道:“骰子裡灌了水銀,搖骰子的扳指上鑲著磁鐵,有甚麼看頭?”
之子於歸,皇駁其馬,親結其縭,九十其儀。
那邊衡王拉著伴計的衣領道:“我帶我們家狗吃館子占位……又不是不給錢!你、你、你攔我乾嗎?錢不掙了?買賣不做了?你……”
蕭繹放動手中的奏摺湊過來看,思卿道:“我很喜好黃山穀的字,可惜老是臨摹不出黃山穀的意蘊。”
定南王係是建國功臣,裂土封王,手握重兵。然建國後權勢收縮,插手處所政務,乾與稅務,占有滇地冶廠,專利入己。彆的,天下財產半耗於藩王餉銀,“滇選官”影響朝廷官員普通升遷,與朝廷衝突日漸鋒利,始終是朝廷心頭的一根刺。
思卿斜眼笑:“有我在,能有甚麼事?”
蕭繹辨認了半晌,店門口喝得滿臉通紅、一身布衣傾斜著身子與跑堂的唾沫星子飛濺群情的恰是衡王蕭納。
“我乾嗎穿男裝?乾嗎穿男裝?我情願穿這件,你出去出去。”
思卿換了一件葡灰府綢豎領披風,一條石榴紅起花裙,低綰平髻,冇戴耳環,從屏風前麵走出來。南苑保鑣不如禁中嚴,兩人光亮正大地往背麵園子裡去,旋即從角門溜出了南苑。
蕭繹斥責道:“還不領著你的牲口滾歸去,在這裡丟人現眼。歸去醒醒酒,明天來見我。”
一旁有人揭開骰子盅,滿是“四紅品”,世人轟然喝采。
前門外大街人來人往,兩人漫無目標地走了半日,瞥見一個打著“寶花”旌旗的小店。三教九流的人進收支出,蕭繹伸長了脖子看,感覺非常獵奇。
走到五福樓店麵不大,藏在附近一條衚衕裡。才走近門口,隻見門口堆積著十幾隻狗,有身形健碩的,有瘦骨嶙峋的;有斑點雜毛的,也有純色的。此起彼伏的狗叫聲引得世人紛繁遁藏。
“這是如何了?”
“藥材運不出去,定南王要五分稅。從廣川到帝京,腳伕錢就很多少?五分稅,出不起!你還說三七呢,紅白傷藥,更是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