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好月圓 （下）[第2頁/共4頁]

江楓不通詞曲，但聞得思卿唸的盤曲哀婉，不由掉下淚來。思卿回身，見江楓著暗紅色緞條綃長裙，淺灰大袖交領衫，束銀紅色髮帶。思卿心下一動，含笑道：“江家姊姊來了。”

江楓道：“世情薄，情麵惡，疇前我在部時見很多了，此番不知怎的，內心卻格外難受。”江楓俄然昂首看思卿，“恕我冒昧，去歲朝中風雲突變，葉相爺仙去，令府不複昔日。但是殿下彷彿不覺得意，並冇把葉家事放在心上。我想曉得，殿下是如何做到的？”

江楓遠遠瞥見山頂草亭內思卿的身影，躊躇了半晌，才漸漸走疇昔。隻聽得思卿麵對南苑方向單獨吟哦著一首詞：

兩人並肩走到草亭裡，思卿道：“情麵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這世上的人，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烈火油烹、鮮花招錦的時候紛繁來趨炎附勢，一轉頭，又去攀附彆人。你不必理睬那些跟紅頂白的人，他們的話，也彆往內心去。”

思卿俄然笑了，笑容中透暴露難以粉飾的傲氣：“因為我疇前向來都不靠葉家，不靠母族庇護，向來都是靠我本身。以是葉家隻要不是通敵謀逆、身敗名裂，情狀如何，對我的影響有限。”

思卿勸道：“你留下，留在帝京，留在朝中，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動你。你走，纔不平安。”思卿頓一頓，俄然道：“我另有一句話，撫州案固然已經被壓下，但是其連累太廣。你還是謹慎些好，謹慎有人抨擊。”

“殿下所說的，和我想得很相像。昔日在部，部堂同僚等鮮知我與江東有婚約。在部數年，帷燈匣劍，一起走過來我靠的都是本身。孝滿後我重回帝都城，放棄當年靠我本身儘力所得來的統統身份，憑藉於嘉國公府的權勢職位，做了旁人眼中令人羨豔的國夫人。厥後我與楊大司寇複見，身份已轉，與昔日分歧。大司寇向我見禮，我卻一點也不感覺歡暢，隻感覺難堪和彆扭。我想，如許的權勢和職位，像空中樓閣普通，我內心冇有底、感覺心虛。現在江東出事，嘉國府突然生變，我憑藉嘉國府所得權勢職位轉眼消逝成空，我也不感覺有甚麼哀思。但我就是不甘心，因為我不信賴江東會……”

思卿扶起江楓道：“我說了，不必多禮。你有甚麼話想說，都奉告我。彆把話憋在內心，說出來，會感覺暢快很多。”

思卿轉念一想，顧梁汾的夫人在宮中多年，隻怕與沈江東也是舊識，以是想幫江楓一把。思卿道：“既然如此，你多保重。”

思卿目光一凜，卻不動聲色：“多謝。”她從懷中取出一柄青鋼短劍，道：“我猜想沈大哥出事以後，你怕扳連武振威武老先生，也不肯意再見故交，以是冇去拜訪。此劍是利刃，天下少有兵器能與之爭鋒。很多年前武老先生把它送給我，可我現在麵對的皆是些險惡民氣，也用不上它了。現在把它送給你。一則願它能保你安然；二則江湖上的朋友都認武老先生這劍，假定你碰到難以處理的事，或許道上的朋友會有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