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風亂颭 （下）[第1頁/共6頁]

和順進殿稟報，說端王回府取了印信立即就去兵部繳還交代了，蕭繹深深看了一眼正在點茶的思卿，叮嚀和順請端王進宮。

一名年紀最小的李美人道：“寧嬪姐姐如何還冇來？老是叫我們等她。”

蕭繹笑：“菱蓁那丫頭抱著個剔紅盒子出去的時候笑個不斷——莫非不是你又戲耍寧嬪？”

思卿嘲笑：“老把戲，新招數，層出不窮。我如何曉得她唱哪一齣？”

思卿位同副後，嬪妃們每日過寧華殿晨昏定省。思卿聽了菱蓁的稟報，遂披上一領織金褙子往正殿回禮去了。

蕭繹身邊嬪妃未幾，先皇後故去，一向以身居皇貴妃位的思卿為尊。下有容嬪周氏、寧嬪何氏、琳嬪謝氏，另有幾位秀士、美人，現在除了寧嬪何氏都在坐。見思卿走出來，紛繁施禮存候。思卿一一對付了，號召世人坐下。

思卿橫了蕭繹一眼，回身坐下，低聲問：“萬一端王孤注一擲……”

思卿笑：“那藥我吃緒了，又不管用，還吃它做甚麼？”

蕭繹不動聲色道：“王叔請講。”

思卿內心嘲笑，嘴上卻不直接點破，隻道：“留中不是體例。你不發作沈大哥，這件事就會成為埋在沈大哥身邊的隱患，孟光時揹負的是弑君之罪，應景發作起來對嘉國公府極其倒黴。我還是那句話，捨棄一個孟光時足矣。並且你準了端王辭政的摺子，卻不措置沈大哥自劾的摺子，偏疼偏得太較著了吧？貽人話柄。”

思卿把蠟燭放在燭台上，道：“先帝遺詔，由嘉、靖二國公輔政，‘諸王親貴不得乾政’。端王不占理，陛下占著理。不管端王作何反應，總歸是被動的。”

隔著一扇檀木大屏，外間正殿裡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入蕭繹耳中。

蕭繹衡量著那一句“捨棄一個孟光時足矣”，沉吟道：“但是眼下江東的位置無人能夠代替，旁的還好說，內衛——”蕭繹俄然不言語了，轉而打量起思卿。

“我是小七姐，有要事稟報王爺。”

黑影漸漸的挪動著，蕭繹一開口時，聲音有一絲乾澀：“還冇有睡著？”

端王留步道：“見過皇貴妃。”

端王妃笑道：“本來七娘子在這裡。不必多禮。”放下羹湯複對端霸道：“七娘子在，妾便先歸去了。”

書房外俄然傳來一片存候聲，琵琶伎不由一驚，卻見端王繼妃葉氏笑吟吟地端著羹湯翻開繡簾走出去，道：“這麼晚了，王爺還不安息？有甚麼事，明兒再議不遲。”

伴當趕緊開門迎她出來。

蕭繹疑道：“竟然這麼快就曉得了？是誰露了口風？”

左相何適之是先皇後的伯父、現在東宮太子的母舅，平素與皇貴妃葉思卿之父右相葉端明反麵，舉朝皆知。擺佈附近年來黨爭伐異，朝野多有非議。端王不欲再參與擺佈相的黨爭，遂道：“本王已上表辭政，左相勿要多言。”說完拔腳便走，那左相何適之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