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身世（二）[第1頁/共3頁]

他的語氣和緩，彷彿並不是以不平，蘭芷忍不住回身問：“既如此，旁家又為何還要守著本家？”

段淩發笑：“同姓不婚？這是中原人的端方，蘭芷倒也清楚。可宇元人何曾有這很多講究。加上納蘭家向來自稱神族後嗣，看重血緣純粹，自是要在旁家中遴選最優良的男人，持續這份高貴。”

段淩便在這纖細的聲響中，緩緩笑了開來。他伸手一敲蘭芷的腦門：“或者，固然血緣乾係已不成考，但我虛長你9歲，老是能做你哥哥吧。”

蘭芷跟著段淩下了馬車。起首映入視線的是一扇龐大木門，門上封著厚重的鐵鎖鏈。這彷彿是個大宅院，占空中積甚廣，可木門的硃紅色已經根基剝落，門外的石梯石墩也古舊殘破，兩側的圍牆竟是模糊泛著黑灰色，彷彿曾經遭過大火。

納蘭纖。蘭芷默唸這個名字，低低開口道：“如何彷彿是個女人名。”

蘭芷於石碑前垂首，心中情感龐大，而那萬般心機中，竟還對這傳說生出了旁觀者普通的質疑。她默立好久，終是放動手，偏頭看向段淩：“那你呢？你又是誰？”

他停頓半晌：“這石碑上的人，都是納蘭一族的本家。而我和我的家人，是納蘭的旁家。”他環顧大堂：“旁家人的職位不比本家。需得是受正視的旁家人，才氣在每年的上元節踏入這個處所，一併祭奠先祖。”

蘭芷有些驚奇：她覺得這麼大的院落，如何也會是個大師族的宅邸，卻不料，竟然隻是間祠堂。

段淩看她一眼，悄悄一笑：“自宇元立國後，納蘭家屬一向風景無窮，即便是做納蘭旁家的人，也能得很多便當，何樂不為？更何況……旁家的男人，另有機遇迎娶納蘭王啊。”男人一扯嘴角：“如果能成為納蘭王的夫君，職位、權勢、財產皆唾手可得，有甚麼不好？”

耳邊卻傳來了鐵鏈的落地聲，叮叮鐺鐺，在溫馨的半夜，清楚地格外驚人。蘭芷朝聲響處看去，便見到木門已經翻開，而段淩立在黑漆漆的門洞邊，悄悄等候她上前。

死了近兩萬人的刑獄麼……蘭芷微微動容。燈籠微光下，她模糊見到石碑下方空空，上方卻刻著很多名字，都是納蘭姓氏。蘭芷抬頭看段淩：“我也是納蘭家的人？”

她還在扭頭看，卻感受腰肢被人摟住，身材俄然騰空而起！蘭芷本能就想一腳踢去，卻生生禁止住，任由段淩將她抱起，放去了那石柱上。

蘭芷半晌方消化了這句話，昂首怔怔看段淩：他是當真的麼？

或許是得知了兩人的乾係，蘭芷不再架空段淩的這個行動。這段路走得不似之前那般難過，段淩也不再沉默，而是在風雪當中，輕聲說話：“我12歲那年，第一次獲得準予，踏入這間祠堂。彼時，我和彆的九十九名同齡的旁家男女，在方纔的大堂裡，對你宣誓儘忠。你的血被滴入鐵水中，然後烙印在我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