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參軍（一）[第4頁/共4頁]

這類奧妙的平和持續到了半夜。絡腮鬍已經不再吹噓他的英勇，改成向世人報告他哥哥的豪傑事蹟：哥哥出戰中原國，一起跟隨向勁修將軍打到中原皇城；哥哥強健，皇城破後的三天狂歡，就睡了十八個女人；哥哥生猛，屠城那日殺了百來號人……

胸口有莫名的情感在盪漾，蘭芷低頭垂眸，冒充在袖口擦拭劍上血跡。待到再昂首時，麵色已然安靜。她收劍回鞘，步步分開板滯的人群，又抱劍坐回了角落裡。

絡腮鬍一愣。他細心打量蘭芷，見她一臉當真，那模樣全然不似調笑，卻莫名更讓民氣癢難耐，哈哈笑出聲來：“你這女人，成心機！”

有人帶了頭，以後的數人也領了劍，一個接一個朝那宇元人胸膛上紮。蘭芷目睹那屍身被戳成了篩子，心中討厭，隻覺噁心。

絡腮鬍一聲哼：“然後，一群兵士圍攻那瘋子，他便受傷了。向勁修將軍又聽到風聲趕了過來，和那瘋子過了幾招，一劍將他刺死了！也算是為我哥哥報了仇。”

絡腮鬍朝著地上吐口唾沫：“呸！不過是個連死人都不敢砍的娘們！還敢戲弄爺爺！爺爺現下便要經驗你！”

蘭芷就這麼如願成為了宇元國兵士。她與彆的五十七名新兵一起，被編為了一伍。那絡腮鬍因表示出眾，被臨時指成了伍長，暫管新兵一伍的事情。

蘭芷鬆一口氣。很明顯，她冇有穿帶兜帽的外套，身邊又冇有中原小男孩，僅憑幾句含糊的長相描述，掌櫃冇法將她和兵士要找的人聯絡在一起。

練武場的正中立著幾排木樁，木樁一旁是一個木架，上麵吊著一個血肉恍惚的男人。蘭芷遠瞭望去，見那人神采灰青，明顯是已經死了。倒是神采猙獰，死不瞑目，那雙眼睛是淺棕色，竟是個宇元人。

她不嗜殺，可這類人，殺一個少一個！少一個是一個！廢了他雙手纔好！讓他再冇法從戎！如許下座城破時，就會少十八個女子享福，就會少百來人喪命！

街道邊有個小衚衕，蘭芷悄悄退後幾步，避去了衚衕裡。堆棧內，守城兵士得了掌櫃的答覆，苦著臉回身，朝虎威衛的校尉道：“這位大哥……你看，我們都跑了大半天了，連小我影都冇見著！不如找個畫師，把那女人的畫像畫出來，一一拿給人看，定是能將她翻出來！”

蘭芷心機急轉，麵上卻隻是安靜回望。而掌櫃看了她一眼，便挪開了目光。然後他皺眉思考半晌，竟是搖了點頭答話道：“冇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