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世事[第3頁/共4頁]

“是秦蜜斯啊，你的身子都好了，真是太好了。”趙大嫂臉上揚起鎮靜的笑意，拍了鼓掌上的臟汙，幾步行過來，對著秦千語屈身一禮：“見過秦蜜斯了。”

李成材是盜窟中少有識得字的幾人之一，采買之事需求記賬，以是有他領頭辦理，他拿著帳本，陪著趙大嫂點數，待趙大嫂點清楚，冇有題目以後，便在帳本上畫了押，這事兒也就算辦完了。

秦千語倒是聽得呆呆怔怔，賦稅那麼重，當官的還不為民做主，有錢人就能橫行霸道，這的確就是亂世的征象啊！她一時也真不知該說甚麼的好。

“要說冇病冇災的，日子就算苦些，也勉強能過，隻家裡公公婆婆年紀大了，身子就不好，初初也不過硬抗著，厥後實在不可，就請大夫給抓副藥，家裡本就冇錢，糧食換了藥，這日子就更難過了，公婆瞧著不成，死活也不肯再吃藥，本就病得重了，這一停藥，也就……”趙大嫂有些硬嚥了。

秦千語聽著，也是於心不忍，能收留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女，就算有些私心，這對佳耦也還算是仁慈的，為著能讓後輩持續過日子，而回絕吃藥，寧肯這麼活活的病死……

秦千語也不是完整不知事的人，她聽著後半段，也就聽明白了，五成的賦稅，這當官的真夠黑的，也難怪有那麼多賊窩了。

趙大嫂似是早已看開，說完這一通，很有些欣然的歎道：“這世道就是如此，實在吧，像我們家如許的景象，還很多，隻是很多人吧，冇有我這麼有勇氣，我敢逃出來，敢上山做山賊，那些冇有勇氣的人，也不過是一死罷了，人死如燈滅，誰還能記得他們。”趙大嫂現在受寨中匪氣熏陶，也是生出對強者尊敬，看不起軟弱無能之人的心態來。

趙大嫂也是個極利索的人，不然也不能讓她來管這些事，她雖不識字，但記性好，人也奪目，這寨上百來號人，每天都要吃喝，半個月所需的糧食，也不是少數，一一盤點疇昔，倒也冇有訛奪。

卻也是把秦千語想曉得的，都說了個清楚，她倒也不是決計想要探聽甚麼，不過是想體味一下盜窟中的景象，不過看著趙大嫂說得興趣勃勃，與有榮焉的感受，她也頗覺無語，這都是甚麼世道啊，做賊的也能做得這麼有滋有味。

她現在大小也是個管事，管著這寨子人吃喝，日子也算過得有奔頭，待兒子長大，娶房媳婦再生個孫子，她這輩子也就滿足了。

“那當然，誰放著好日子不過，還去過那些苦日子。”趙大嫂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我曉得，我們這做賊的，提及來名聲刺耳，可這世道不讓人活，我們也隻要這一條路可走，不這麼著，莫非真要去死的纔好嗎？”疇前的日子，她至心不肯意去回想。

“這是我們寨裡，下半個月的糧食，你盤點一下，拿去收好，另有這些肉食，不宜存放太久，這兩天就緊著做了給大師吃，另有這些精米，是大爺要的，你留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