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1[第3頁/共6頁]

這就比如拿到奧運冠軍的神槍手不必拿尺子謹慎翼翼測量，而是順手一抬就能達到完整而精準的舉槍高度；又比如李雲迪坐在鋼琴前信手往吵嘴琴鍵上一搭，就是教科書上關於講授操琴手勢那一章的完美配圖。

再加上，這間遵循他的要求，特地安排在走廊最僻靜角落裡的私家歇息室。

“心臟按壓，快！”他敏捷回身拿起中間的除顫儀，對助部下達唆使，“籌辦電除顫，360焦耳！”

舒默露在淡藍色一次性口罩上方的眼睛忿怒地瞪著我，彷彿虔誠的藏獒瞪著私行侵入它仆人家的夜行賊。拍拍胸脯，舒默真是冇有愧對他身上這身白大褂，任何素未會麵的陌生人隻要身上打上了“患者”這兩個字，就彷彿握住了那隻能滿足統統慾望的寶瓶，隻要揮起袖子用力擦一擦，就會有身上套著白大褂上脖子上掛著聽診器，左手握著體溫計右手抱著血壓儀的小舒默伴跟著一縷青煙騰然退場，低眉紮眼地靈巧得彷彿大和民國番筧劇裡的人妻，隻差再來上一句：“仆人仆人，叨教您有甚麼叮嚀？”

“舒大夫，明天辛苦嘍！”

“可以是身材上，也但是……彆的方麵。”那聲音又停頓了一下，彷彿是在思考，我看到他揚了揚手，像是在打著某種手勢，“比如，有冇有感覺那裡怪怪的，或者，看到甚麼不潔淨的東西？”

對於描述這類活生生地將剛硬的影象植入堅固的肌肉而使後者變得一樣剛硬的過程及成果，舒默他們這一行有個聽起來蠻初級的專馳名詞――前提反射。

不過普通來講，這類環境產生的概率微乎其微。就像舒默上大學時候的教科書裡寫的，神經的節製就和肌肉的節製一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練習會讓神經產生影象，並跟著這類練習的反覆而進一步強化。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熟諳的金屬碰撞聲攔腰截斷了在我腦海中的，在金黃色向日葵花海裡像蛇一樣伸展的高速公路。

“當即電除顫！”舒默的聲音不容置疑，“籌辦！”

但是，現在承載著統統諦視的男配角，視野卻紋絲不動地停在那具幾近已經能夠被稱為屍身的身材上，部下的行動涓滴冇有停止的意味。他的身材和三分之二的臉龐，被沾滿新奇血液的茶青色手術服和一次性藍色口罩所包裹，額頭不竭排泄的精密汗珠暴光了他現在並不輕鬆的神經，口罩上方那雙吵嘴清楚的眼睛和四周光滑敞亮的眼部皮膚泄漏了作為主刀大夫彷彿尚顯青澀的年紀。但那雙眼睛所放射出的沉穩而鋒利的光芒，和那張口罩後時而收回的勇敢斷交的指令，卻彰顯出他遊刃不足地把持這片存亡場的王者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