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孰是巫山孰是雲(七)[第2頁/共3頁]
這本來是一句平平常常的問候與體貼,可淡心遐想起“侍寢”二字,還覺得天授帝話裡有話,遂做出一副痛苦萬分的模樣,佯作衰弱隧道:“疼!疼得短長!傷口一向不見好轉,另有……腐敗的跡象!”
淡心點頭:“天然記得。”
聶沛瀟放輕法度走到窗戶跟前,傾身透過裂縫往裡瞄了一眼,而後笑對出岫道:“走罷,冇事兒!去外頭守著。”
她越說越感覺後怕,不由將頭埋得更低。那一頭烏黑豐盈的青絲披肩流瀉,直溜溜地垂在地上,如同兩道玄色的絲緞簾幕,又如煙嵐城的夏季夜色,舒暢得令人賞心好看。
“你膽量還小?”天授帝薄唇微勾:“前次在摘星樓上,你將朕駁得啞口無言;今晚又在背後妄議朕的是非,這膽量莫非不算大?”
淡心躊躇半晌,摸索地再問:“那您……同意了嗎?終究定了哪位蜜斯?”
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她還記得摳字眼……天授帝心中如是想著,麵上卻不動聲色:“你是驚駭朕降罪你口無遮攔?還是驚駭朕讓你侍寢?”
眼下守在淡心屋前隻會適得其反,出岫隻好和聶沛瀟一起走到院子外甲等著,幾個侍衛也跟在背麵。
聽聞此言,淡心已駭得說不出話來,想哭又感覺眼底乾澀無淚。她高低牙關死死咬緊,精美的容顏在燭光下顯得分外慘白。天授帝見狀這才朗笑起來,笑得淡心一頭霧水,蒼茫無措。
半晌,隻見帝王大馬金刀地重新坐定在椅子上,閒適隨便地對淡心道:“你喜好跪著?起來發言罷。”
“謝太夫人今晚重提此事。”天授帝頓了一頓,嘲笑再道:“她中意葉太後的侄女和莊相的庶女,想從中二選一,讓朕賜婚保媒。”
“真的驚駭朕?”天授帝悠悠開口再問,逗弄淡心已成了他眼下的消遣與興趣。
淡心此次倒是會察言觀色,也認識到天授帝的不信賴,遂理直氣壯地反問:“如何?您覺得奴婢在演戲?”
“的確會選。”天授帝再次嘲笑,神采變了一變。
“大”字一出口,淡心立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聖上恕罪,奴婢實在膽量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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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不曉得驚駭?”淡心無法地抱怨:“口在上,肝膽鄙人,說話時又不顛末膽量,天然輕易禍從口出;倘若肝膽在上,口鄙人,說話經常常過濾一遍,就憑奴婢這小膽量,十句裡有八句都得濾歸去。”
瞧見天授帝的反應,淡心也覺悟過來他的心機。她在心底將這兩位令媛來回比較一番,纔開口歎道:“的確不好選,恐怕選誰您都不樂意。”
天授帝也冇希冀她一個小小婢女能曉得此中的短長乾係,便沉默著冇有作答。
至此,聶沛瀟才長歎一聲,隱晦隧道:“這個淡心不簡樸,除了鸞夙以外,我還冇見過皇兄對哪個女子這般特彆。他常日都不如何近女色,對皇嫂也是恭敬多於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