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盛世紅妝獨暗殤[第1頁/共4頁]
“無妨,躺了二十餘日,也該下床逛逛了。”出岫笑著,視野落在窗外那片接天蓋地的紅:“旁人都去看這可貴一見的熱烈場麵,唯獨扳連你在此照顧我。”
屋門開啟又被重新關上,聲響是如此謹慎翼翼。榻上的女子卻在此時展開雙眸,一片清冷不見半點倦色與睏意。
腹中空空蕩蕩的冰冷之感,提示著她一個生命的消逝,日日夜夜,身心煎熬。
出岫仍舊笑著:“我明白。”
“不!”雲辭已知其意,立即辯駁:“你有三月身孕,胎毒已帶進骨肉。你能消滅,孩子不能。”
幾近算是落荒而逃,在這份殘暴尚可節製於心時,雲辭分開。
一眼望去儘是紅色,就連樹杈上都綁著紅色的絲綢,直將全部夜色沁出一片嫣紅……好像那日她落胎時的血水。
到底是玄月,又是早晨,屋子外頭另有一絲涼意襲來。出岫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放輕腳步走出知言軒,不知要往那邊而去。她心中唯有一個知覺——闊彆那熱烈不凡之地。
外頭的絲竹之音又大了一些,摻雜著振聾發聵的爆仗,喝彩聲一陣高過一陣。比擬之下,出岫的屋內黯暗淡淡未點燭火,如此她才氣更加清楚地看到屋外。
“你彆怪主子,”不自發地,淡心脫口而出,“主子平生不近女色,唯獨對你好……這孩子落了,貳心中比誰都苦。”
淡心瞧著麵前這一張毫無赤色的傾國容顏,隻覺刺目難受。出岫本就是尖下頜的瓜子臉,現在竟瘦得不如一個巴掌大,疇前白裡透紅的雪肌,現在也白得暗澹如紙。
任光陰再是難捱,終還要度過這一日。玄月初九,離信侯大婚。
想著、看著,出岫忽覺胸口一陣氣悶,便掙紮著坐起家來,低頭去尋覓本身的繡鞋。此時卻聽屋門“吱呀”著被推開,緊接著又是一聲驚呼:
這一日的亂世風景,與本身心中的蕭瑟落寞,出岫一輩子都難以健忘。
“出岫!你怎能下地!”淡心趕緊將手中的水盆放到架子上,倉促趕來禁止她下床。
“冇有一絲轉圜的餘地嗎?”幾近是苦苦相求,出岫想要儘最後的儘力來爭奪,雙眸裡儘是寒微的目光:“如果孩子天生落有殘疾,我會照顧他一世。”
兩個當事人俱是沉默以對,甚麼話都憋在心中。可竹影與淡心日日瞧著,當真說不出得難受。
雲辭沉默半晌,不肯昂首去看出岫,隻怕瞧見她的潸然淚水,會率先繳械投降。本來就是逼迫著壓服本身,如果現在軟下心腸,則阿誰孩子不管男女,都將會再次咀嚼生不如死的情毒之苦。
有多少光榮,便有多少酸楚痛苦。這副擔子,重逾千斤。
“出岫,”雲辭終是決定照實相告,“可還記得你那咳血之症?”
“咳血?”出岫記得。的確是有過兩次,都是數月之前了,不是喉頭呆滯的淤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