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閹雞[第3頁/共4頁]

姨娘在林府餬口了十年不足，天然有主子曾受過她的恩德。林七許摩挲著袖口裡被揉得皺巴巴的銀票，走到花圃邊的廊簷下，那邊的門檻上靠著一個懶洋洋的管事樣打扮的男人。

“孫采萍，聘禮我又補了一份，你兒子我也作保，今後必定是少爺身邊的小廝。你另有甚麼不對勁的。”薛嬤嬤見孫大娘被製住，嘴巴裡塞了麻布，又是惱火，又是倦怠。

“央央，薛嬤嬤的兒子是在哪兒當差的？”

止不過是林言軒回到了淮南任職，她一無所出，不好明著對他們姐弟刁難下絆子，加上孃家規勸，手腕便由最粗淺卑劣的明刀轉換成了防不堪防，滲入在每個角落的暗箭。

此中一人神采烏青，竟是趙氏身邊最得用的薛嬤嬤。

央央心知主子有事不肯同她說，便也撇了撇嘴，慢慢道：“蜜斯叮嚀央央摘的桂花，我和小月都遴選好了。”

世事無常，世事艱钜。

“你們這群天殺的，都不得好死――”婦人殺豬般地呼嘯，傳得近乎全部後院都能聞聲。林七許透過縫兒瞧著，是廚房的孫大娘，性子凶暴強乾，雖不好相處，但常日還會給她幾分薄麵。

林七許表情沉重，嘶啞道，“薛嬤嬤的小兒子本是說了孫大孃的閨女，但現在孫大娘怎肯再結這門婚事。和鈴，怕是撞到槍口上了。”

莫管事重重跪下，哀思道：“主子有負所托，和鈴女人怕是……”他頓了頓，才咬牙道：“名節已毀。”

屏風也來不及架了，林七許望著被雨打濕肩膀與衣角的莫管事，見他眉頭緊蹙，滿臉糾結，一顆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蜜斯，莫管事在門外求見。”央央近乎流著淚跑出去。

“蜜斯，到底如何了？”央央很為自家蜜斯擔憂。

“孫采萍，你彆……給臉不要臉……”前麵那五個字是林七許猜的。

林七許冇空理她，滿心都想著和鈴。和鈴央央跟了她五年，忠心耿耿，她一向待她們不薄。雖說是為了收攏民氣，但人與人相處，日子久了，天然會有情分一說。

林七許冇有說話，起家往角落的榆木打扮台去，瞥了眼銅鏡裡的人影，含苞待放，有股影影綽綽的斑斕。她已經是大女人了，不再是疇前照著鏡子會哭的小女孩了。

避開這處是非地，春深閣一如既往地安好溫馨，央央尋了個小丫環摘了滿滿三碗金桂，瞧見七許孤身一人返來，不由得趕緊迎上來。

“但是莫管事？”她的聲音非常暖和。

反觀孫大娘，論表麵，比薛嬤嬤狼狽不止一分。但氣勢凶悍，身材壯闊，嗓門吼得全部林府都能聞聲，關頭是，精力頭足。

央央已經十六了，天然曉得這些，顧不得臉紅羞怯，吃緊道：“這和蜜斯有甚麼乾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