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母子[第1頁/共3頁]
孃親,那日一彆,我何止毀了本身的後半輩子。
陶姑姑歎道:“那位趙夫人,也是荒唐愚笨。兒子身殘,竟還想欺詐朱門閨秀嫁來他家。趙家本就一落敗的家世,聽聞趙大人不過官至五品,縱有些昌平伯府的權勢,未免太癡心妄圖。”
壽安宮內,比昔日多了些沉寂莊嚴。正處於冬春瓜代之季,太妃身染風寒,原也覺得是些小病不痛,未曾當回事。隻因愈發短長,不得不臥床靜養,湯藥不竭。
一時也止不住對七許的憐意,她含了些感喟,道:“有日,我小憩返來,隻見她跪在佛前,禱告懺悔,淚流滿麵,聲聲悲慼。唉,當真是不法。”榮太妃遙手指了指案幾上空空的藥碗,道:“這些日子,你也瞧得逼真。她還通些藥理,我這椎骨,常常春雨連日,總疼個不可。幸虧她了。”
世人皆知她悲不自勝,不敢等閒打攪。
不知何時,殿內其他人等已緩緩退下,模糊間,傳來殿門輕闔的聲響。太妃持續道:“非論如何必衷,林氏算計你入府是不爭的究竟,扳連王府顏麵亦是大罪。眼下關頭,皇兒你極其不易,林氏不得你眼緣,風評又差,莫要勉強行事。”
“另有,叫你媳婦寬解。前幾日,謝夫人來探病,隻連連道不是,搞得我哭笑不得。”榮太妃懶懶地揚了揚眉,又道,“算起來,尤氏快分娩了罷?”
“另有月餘。”攝政王隨口道。
佩玖果在稍間,半晌間服飾妥當地站在她跟前。
東方,晨光拂曉。
榮太妃竟連連點頭,末端還笑出聲來:“我早同她說了,她那惶恐樣兒,又是叩首又是下跪,連調子都變了。這時點雖不好,但王府內的事兒,何曾輪獲得外人置喙。我也不是瞎子,我這皇兒,那裡待見她……”
林七許的名聲本應更加不堪,卻因另一則更轟轟烈烈的流言獲得了些寬大。
榮太妃悄悄捧著兒子的俊臉,唏噓不已,漸漸笑道:“予諶,我並不想逼你去做不肯意的事情。這世上無法之事太多,能讓你順暢些的母親都極力成全。母親也曾想離開世俗,一心向佛,可惜六根不淨。你是我生的,母親比任何人都盼你好。”
陶姑姑一麵修剪著花朵,一麵奇道:“奴婢看太妃,不問世事好些年了。難為,這林姬入了您的眼吶。”這話還是含蓄的。太妃來自月氏,大多時候,必須清心寡慾,不問世事。
思及這兩字,林七許胸口一陣絞痛。
“不做負苦衷,何必大張旗鼓。”榮太妃不置可否。
榮太妃感慨萬分,眼裡透暴露一種攝政王前所未見的促狹玩弄……及歡愉之色。
有些恨,要血債血償,不死不休。
有些孽,得拿餘下的平生來懺悔。
攝政王被母親這般調侃,倒半分不惱,隻道:“母妃放心,兒子心中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