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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寫好就是拿來燒的，公主不必不捨。”林七許心機靈透，那裡會看不懂公主躊躇。她指尖拂過紙張，話語是那樣的暖和，眼裡倒映著漫天襯著繽紛的朝霞，無一絲暖意。

重華殿深宏靜遠，長年伸展著濃厚的檀香，八珍獸角鎏金銅爐靜臥在地，升起縷縷青煙。佛像通體遍金，高約三十來丈，盤坐於蓮座上，寂靜不語，含笑看人間百態。

惠和公主一襲茶色宮裝，素淨淡泊，隻在衣魁首口處能瞧見幾朵用綵線勾畫的牡丹花。她固執羅扇，微微一笑：“免禮。”

惠和驀地記起，她亦是失過孩兒的，以一種更加哀思的體例，活活跪冇了。

依例淨手後，林七許虔誠地在佛前拜了三拜，插上一柱檀香。又拿過經卷，燃起火苗。林七許伴隨太妃禮佛，夙來沉心靜氣，她穿過迴廊，步入正殿向太妃回話。

林七許漸漸點頭，道：“是惠和長公主。妾身看她很悲傷，且這卷經籍是《往生咒》，自是要用心摘抄。”

林七許曉得必有隱情，不敢多問，一味接過。

直到一日她凝神落筆，可巧攝政王台端光臨，他隨口問道：“是給母妃抄經籍嗎？”

耳畔是初夏時節悶熱的風，異化著模糊的話語聲。

她不是那種會拿孩子調換顧恤，好處的女人，那是她身上流走的嫡親血肉，牽涉肌理，傷及底子，疼得連呼吸都是多餘的。

壽安宮。

惠和尚且未細細瞧過這位神通泛博，名聲各處的林氏，本日安逸地瞥了幾眼，見她神采安閒，身姿窈窕，眉宇間自有溫婉高華，心下豁然了幾分，暖和道：“我這處有一些孤本，你且看看。”

攝政王打發走宮裡的小寺人，斜臥在正院的黃花梨羅鍋棖馬蹄足長榻上，榻上鋪著堅固的花軟緞，非常溫馨。燕笑悄悄地剝著時重生果，不時喂一個給攝政王。

親手交予惠和公主時，公主看了她略微慘白的神采，翻了翻厚厚的白紙，道：“辛苦你了。”字寫得極好，毫無草率。她細細看了幾張，竟都捨不得拿去祭奠。

攝政王不知不覺地說開去：“數年前，西北戰亂頻發，公主府亦遭連累。安寧候帶兵在外，迴護不及，好生生的胎兒便在迴避顛簸裡失掉了。到現在，安寧候後代雙全，而惠和皇姐仍……無子無女。”

“方纔那兩本梵文佛經，都是七許抄的。可比宮女寫得劃一多了。”榮太妃喚七許去身邊坐，神采極其親熱。

來人是惠和長公主，天子的同胞姐姐。先皇後代淡薄，成人的共四女三子，惠和公主行二，乃恩嬪所出。後恩嬪誕下皇子，死於產後血崩，皇子交由太後扶養。隻不幸了惠和公主，跟著其他兩位低位妃嬪，受儘炎涼與委曲。

“妾身見太長公主。”

林七許恭敬接過，稍一瀏覽，便笑道：“竟是《往生咒》，公主是要為先皇祈福嗎？”先皇忌辰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