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最後的審判[第1頁/共5頁]
“如此觀之,非論東去,西行,還是留在中原,吾等,皆是始天子的繼業者!”
喜說道:“李將軍亦深知攝政,他超出蔥嶺前,讓我帶一句話給你。”
隻要那張與黔黎普通烏黑的臉上,笑容還是。
“難。”
以是,需求一個真正公道的人站出來,重新構建起司法體係。
多年前被髮配西域的肥胖老吏,頭髮尚且烏黑,現在卻漸染霜色。
喜目光看向一旁,傳說是白起自刎時濺紅的拴馬石墩就在一旁,當年就是在這,喜被始天子西貶,落魄地要踏上冗長謫路時,路過杜亭。
“喜君為官數十年來,恪失職守,對律令爛熟於心,斷獄數百,其手中絕無冤假錯案,每一個,都做到了律令上的公道。”
他一身常服,束冠深衣,唇上兩撇矢狀濃須,腰間帶劍,就站在儘是灰塵的門路中心,合攏雙手,朝喜作揖。
馬車的竹簾緩緩翻開,喜探出頭來,他已是滿頭灰髮,飽經塞外風沙,老吏眯著眼,辨認出了來者身份。
“那便是初平法度,審彆職任,以立恒常。”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那個不識君,李將軍的確識得喜君,而喜君,也未孤負他和眾將士的信賴,將西征之人安然帶回,沿途未曾有一起衝犯百姓的牴觸,殊為不易也。”
喜默不出聲,隻嘿然道:“這,當真是始天子的遺言麼?”
從酒泉亂石聳峙的黑山峽穀。
他們度過大河,進入臨兆的長城內,沿著秦始天子當年西巡複返的線路,穿過隴阪,到了關中……
黑夫先是一愣神,感慨地點頭:“真正承載重擔,方知創業難,創業更難。”
“若說這世上另有能監督我的人,也非喜君莫屬!”
喜點了點頭,認同了,李信的確是如此以為的。
“我離任西征軍監軍身份後,便隻是一個被秦始天子貶爵為上造的戴罪之人,《傳食律》有言,凡是過夜亭舍,不更以下到謀人,粺米一鬥,醬半升,菜羹一升,豢養馬匹的芻草半石,夜裡不成供應燈燭,既然這一點律令未改,便不要對我特彆對待。”
麵前的人,已不再是當年在安陸湖陽亭,攔車喊冤的年青後生了。
“你所繼的這份誌向,最難辦到,四十八郡,兩千餘萬口人,另有難以調劑的六國之人,可不是李信、公孫俊隻需對數千人賣力能比的。”
但對於遠征軍大多數人而言,家仍然在東方。中原有他們先人的墳塚鬆柏,有日複一日在裡閭門前瞭望的妻兒,熟諳的衣冠鄉音,讓人放心合口的粒食羹湯。
攝政二年七月二旬日,風塵仆仆的喜,即將到達鹹陽西十裡外的杜亭。
為此,喜特地對黑夫作揖:
黑夫道:“非論是他至心也好,吹噓也罷,既然承諾了,作為繼業者,便要辦到。我希冀,有那麼一天,這天下,能真正依法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