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張子房[第2頁/共3頁]

“而幸運留下來的人，要麼為秦人的鷹犬，助其苛虐韓地。要麼被日漸併吞產業，我看，你張氏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當這個動靜傳入南郡安陸縣，被小亭長黑夫曉得同時，也傳入了千裡以外的潁川郡新鄭縣，擺在了某位將來大人物的案頭。

“魏國自從信陵君身後，脊梁骨就斷了，魏王整日歌舞酒樂，隻曉得一味地事秦奉迎，過一天年一天，也信不過。”

白衣君子卻搖了點頭：“公孫，你的來意我明白，但還請答覆橫陽君，此戰不會持續太久，機會未到，此次發難，張氏不會插手。”

“另有，你大父，相韓昭侯、宣惠王、襄哀王。汝父，相釐王、悼惠王。你固然幼年未仕，但張氏五世相韓，莫非就全忘了麼？”

明朗的琴音，頓時就停了，青年按住琴絃，看向不速之客，麵色安靜，那雙眼睛，更如同古井中的水，烏黑深沉。

“如何忘得了？”

客人雖樣貌雄渾勇武，舉止間另有點貴族氣度，倒是個不懂詩、書的莽夫。他被老仆攔著不讓進亭，早就不耐煩了，哪還顧得上聽這琴音裡的內涵，眼看一曲彈完，便大聲喊道：

正因如此，巨大一個家宅，幾百號人餬口在內裡，卻極其溫馨，唯獨他們越走越近的小亭處，傳來一曲清脆的琴音……

公孫信目光炯炯：“子房，秦國能夠會同時與魏楚開戰，此戰定是長年累月，你我複國報仇的機會，到了！”

“那不首要，首要的是，值此非常時候，吾等韓人，又能做些甚麼！”

“秦王政二十一年，玄月，秦王使王翦子王賁為將，率師十萬攻楚。”

公孫信已經有些擺盪了：“不在此時，那在何時？”

張氏曾經出了兩位韓相，財大氣粗，望山式的院門修得極高，一看就有宰相門楣的氣度。粉牆朱瓦內，模糊可見亭園樓閣錯落有致。花圃小徑上，頭髮斑白的老仆恭恭敬敬，帶著一個客人，快步朝水邊小亭走去。

“錯，大錯特錯！”

張良看著水池裡波紋陣陣的湖水，眼中閃過一絲氣憤：“公孫信，你乃韓襄王之孫，以是念念不忘複國報仇。莫非我張良，就將國仇家恨十足忘了不成？”

曲調最後平平平淡，彷彿在娓娓敘談這個國度悠長的汗青，又似是潺潺流逝的小溪，在曆數這個家屬昔日的光輝。

“齊相後勝受秦賄賂，讓齊王建緊閉國門，對諸國被破無動於衷，是希冀不上了。”

公孫信大步走入亭中，無禮地盤弄琴絃，數落道：“子房啊子房，全城的公卿後輩都聚在一起商討大事，就你在家裡坐得住，還彈起琴來了！你知不曉得，秦國派王賁出兵擊楚，現在已破上蔡，進圍陳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