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橘與枳[第2頁/共3頁]
他走到宮闕的閣樓處,捏動手裡的帛書,看著內裡的晚秋風景沉默很久。
“除了帛書外,另有送來了此物。”陳塔曉得仆人的脾氣,等熊啟思考完後,纔將那小籃生果擺到了他麵前。
這是橘?還是枳?
熊啟一看,這是一整籃的柑桔。
是啊,現在是玄月暮秋,恰是橘子熟透的時節,這但是楚國的特產啊。
熊悍,熊猶,熊負芻。
陳塔道:“是個衣衫襤褸的老翁,隻遞了這塊帛書,說是君侯的家書,務必送達……”
受命不遷,生北國兮……
李信、蒙恬冇有因為熊啟是楚王的兄長就避諱他,自從前次勝利勸降陳郢後,熊啟便勝利地讓秦王政撤銷了思疑,以為他已經在秦楚之間做出了挑選。
熊啟冇有給出答案,他隻是歎了一聲“我非伯夷,何必以我為像”,而後便親手將帛書投入火盆裡燒了個潔淨,又讓陳塔將那一籃子的苦枳埋了。
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
父親狠狠地用荊條打了他,讓他曉得了何為荊,何為楚!
他本身則麵無神采地在侍女們的玩弄下,穿上了一身秦國的官服,摘下了任何能夠帶有“荊楚“色采的佩飾、高冠,改成中規中矩的秦式氣勢,以此表白本身果斷的態度。而後出門乘上安車,分開了行宮,往陳郢城外的秦軍大營駛去……
荊楚,在熊啟的最後影象裡,就是疼痛的代名詞,直到現在,每提到這個詞,他都會感到一陣來自靈魂的陣痛。
在厚厚的橘皮下,隻要硬邦邦的枳實。
熊啟臉龐抽搐了幾下,再度翻開了被他揉成一團的潔白帛書。
“家書?”熊啟神采更加凝重。
冇錯,當今的楚王負芻,這就是熊啟在楚國最後的”家人“了,以是這份家書,當是楚王派人送來的!
那一年,熊啟24歲,秦王政13歲,得叫他一聲表叔。
那一年(公元前263年),他祖父楚頃襄王病重,而秦國卻留其太子不欲放歸。熊啟的父親與黃歇同謀,單身亡歸,回到楚國做了楚王,而熊啟母子則被留在了秦國,成了身份難堪的羈留之人。
一段吟誦過後,熊啟點頭感喟。
毫無疑問,他雖生於鹹陽善於秦川,但這楚國的鳥蟲篆體,倒是他孩童之時,最後學會的筆墨……
熊啟的父親是楚考烈王,楚頃襄王二十七年(公元前272年),楚國向秦國乞降,當時還是太子的楚考烈王作為人質,被送到了鹹陽,這一呆就是十年。期間,楚考烈王還娶了秦昭王之女,生下了熊啟。
熊悍和熊猶同母所生,這二人用防備的眼神盯著熊啟,恐怕他是受秦國指派,返來掠取王位的,畢竟他是四兄弟裡的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