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王翦[第1頁/共4頁]

“羌瘣，你應曉得先君武王時的丞相甘茂事蹟吧？”

“如此景象，我已被逼到了刀尖之上，我唯恐大王也象曾母投杼一樣，坐而疑我。隻能三番五次大索良田美宅，做出一副戰後要持續養老之態，並以子、孫在鹹陽為質，如此，方能安君心……君心安，我亦能放心統兵，以正合以奇勝，則楚必滅！”

逝者如此夫，不捨日夜，間隔昭襄王葬禮時，項燕隨春申君來鹹陽吊祠，與守宮郎官王翦那次見麵，已經疇昔了三十年……

王翦很清楚，這是決定天下終究走勢的一仗。

“此乃鄀縣尉，公大夫孟嘉。”

黑夫卻點頭：“此戰與閼與分歧，乃是滅國之戰，楚軍遠未到摧枯拉朽能夠擊潰的境地，隻能緩緩圖之，急勝為下。前次李信將軍伐楚，便是失於過於暴躁冒進，故我覺得，王將軍應會謹慎行事，像滅趙之戰一樣，以正合，以奇勝！”

王喜好《韓非子》，愛好以術、勢來把握群臣。他能夠信那些能夠把握的人，比如南郡守騰。

老將軍乾脆重新起家，撲滅膏油燈，攤開了輿圖，手指在一條條門路上挪動，一座座城邑處遊走。

河東、太原、趙地十五萬人亦到達白馬口，隨時能夠渡河，前去碭郡駐紮。

葉騰出售韓國，反戈滅韓，在山東士人眼中，可謂品德差勁，雖是能吏，但朝中亦有很多人鄙夷，可為何他恰好獲得了大王信賴？

黑夫心有所動，待到軍議結束後，便留下來問李由道：“郡尉，我傳聞，南郡本年稻、粟減產近六十萬石，這些糧食多是公田所產，可直接充為軍糧，是否也要由吾等押送北上？”

……

“公然，甘茂攻宜陽的五個月間，朝中多有大臣誹謗甘茂，武王亦躊躇了數次，最後念在息壤之盟，纔對峙不召回甘茂，甘茂才氣攻陷宜陽……”

“王將軍領兵攻打趙國閼與，時我亦在軍中任屯長。此閼與乃是太行山係中的要地，道遠險狹，先君昭王時，趙將趙奢曾在此以‘狹路相逢勇者勝’之策，大敗秦將胡陽。當時趙軍采取了與趙奢一樣的戰法，先占閼與北山高地，居高臨下，而我軍不便仰攻……”

固然王翦抱怨說秦王對他的信賴，遠不如秦武王之於甘茂。但是，比上不敷，比下不足。

“我幸運得以被選入這支精兵中，建功升為不更。”

王翦負手而談道：“當年武王與甘茂君臣相得，有一日便對甘茂說，寡人有一心願，欲車通三川，以窺周室之鼎。而欲通周室，必破韓西境，因而甘茂受命領兵攻打韓國大縣宜陽。他深知秦軍越崤函之險，行千裡而攻堅城，數月難下。因而在臨行前，便對武王說了曾參殺人和樂羊謗書的故事，與武王在息壤盟誓，但願武王勿疑。”

“故我覺得，王將軍此番秋收進軍，或是要像閼與之戰一樣，疾攻楚地，爭奪落雪前敏捷占據淮北，待到來歲再緩緩進取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