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麟之趾[第2頁/共4頁]

秦始皇沉吟道：“朕欲使得天下書同文，使三十六郡燒燬六國筆墨，利用秦篆，去六國舊字，又立新字，是否會有不當？這些隸書若發到處所，官吏能認出來？”

他的野心不止於此，搖點頭道：“朕不但要滅六國社稷，一國土。”

”真是豈有此理，這是六國統於秦，還是秦統於六國？“

他在基層當局供職過，以是曉得，因為秦國奇特的律令軌製，就算是一個小小縣寺，每天都要措置大量訴訟，接到很多政令，收回好些爰書。

……

他一手指著堆滿殿內的翰劄，一手拿起一張地上謄寫六國筆墨的白絹，說道：“翰劄粗笨，陛下一天閱奏疏一百二十斤，謁者來回搬運都累得乏力。帛布高貴，非公卿不敢用之，二者各有好壞之處。”

“臣在南郡時，便發明郡縣的詞訟吏們，早就在用近似的伎倆，簡化字形，使之便利謄寫，進步速率。但因各自風俗分歧，常呈現筆墨異形，長此以往，反倒不是功德。堵不如疏，不如以小篆為正體字，聖旨、文書用之，隸書為佐，平常記合用之，如此一來，不管是九卿還是郡縣，措置政務時，以趨約易，能事半功倍，何樂而不為？”

又道：“三子書法高深，天下聞名，本日下去，便效仿周時《史籀篇》，將秦篆三千餘字去繁就簡，以朗朗上口之章句，書於翰劄之上。再作為範本，發三十六郡，使官吏、學室謄寫修習，必使秦字在諸郡推行，絕滅六國異字！”

“朕將一天下車軌，寬皆六尺，使各地官吏商賈來往無阻。”

現在傳聞，隸書能讓事情效力進步三分之一，豈能不喜？

李斯笑著搖點頭，又朝秦始皇一作揖：“總之，六國筆墨，形製極其混亂，少的如馬字，有二十多種寫法，多者竟有百餘種寫法，均難以辯白。”

黑夫亦代為轉述道：“程邈覺得，陛下一天下後，非論是中心還是郡縣，政事更加繁多，圓轉的篆書謄寫太慢，已經不適應繁忙政務。而程邈所造隸書，以秦篆為基準，雜采各地秦吏的速記寫法，以方折筆代替圓轉篆書，雲陽獄吏試之，發明以篆書謄寫五百字的政令，要一刻半才氣寫完，但以隸書卻隻用一刻……”

李斯應諾，而後便挪步到了大殿偏北的位置，踩著腳下的燕字道：“陛下，燕人乃召公以後，姬姓大國，最好複古，學過堯舜禪讓，連筆墨上，也常常仿古。可效仿的卻不是籀文，而是更古的甲刻之文。”

”現在天下各國，五裡分歧俗，十裡分歧音，宗周雅言不再，已積重難返。這也就罷了，然筆墨上也一樣，籀文已改，齊、楚、燕、三晉各成體係。”

秦始皇穿戴一身烏黑的“袀玄”，負手立於殿中，他的腳下，是紅色的帛，帛上寫滿了很多筆墨，天子現在正盯著這些筆墨，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