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薑還是老的辣[第2頁/共4頁]

“二十六年初，有十二巨人呈現在臨洮，長五丈，身穿狄服，萍蹤長達六尺……”

乾係到十二金人的本相，秦始皇重生出了興趣。

“不但物產、人才如此，連巫卜之士亦如此。秦巫木訥笨拙，隻知翻著幾卷日書，將朕的夢境寄意，說得與黔黎百姓無異！何其迂也！早知如此，朕還不如捨近求遠，讓人去將鹹陽的燕、齊方士帶來一問究竟，或能讓朕對勁。”

“然也。”

“傳聞西王母之邦在崑崙之墟，又或在天山之上，天山有瑤池，昔周穆王肆意遠遊，命駕八駿之乘，右服驊騮而左綠耳，右驂赤驥而左白犧。主車則造父為禦，馳驅五千裡，至西王母之邦。遂賓於西王母，觴於瑤池之上。西王母為王謠，王和之，其辭哀焉。又隨西王母以龍車為駕，去西海之濱的禺穀觀日之所入，一日行萬裡……”

秦始皇非常不滿，揮袖讓巫雅下去，心道：“李斯當年的《諫逐客書》曾言，必秦國之所生然後可，則是夜光之璧，不飾朝廷；犀象之器，不為玩好；鄭、衛之女不充後宮，而駿良駃騠（jué tí）不實外廄，江南金錫不為用，西蜀丹青不為采。”

巫稚順著天子的意義如是說：“老朽覺得，大抵是陛下一海內之功勞，沿著河西，過流沙，傳到了天山、崑崙之間。西王母聞之，便令誇父以後十二巨人來覲見天子。然西王母之邦乃神仙之國，十二巨人至人間，凡人之目隻窺其一瞬，以後便無形無影。”

自此以後，人間便多了一個叫“秦”的邦族。

西疇但是比陳寶祠更陳腐的關中第一大祠，五百多年前，周朝為迴避犬戎禍難，東遷於洛邑，當時隻是一“西陲大夫”的秦襄公派兵護送，有功，遂被周平王封為諸侯，爵為“秦伯”，賜給他岐山以西地盤。

“誇父身後，厥後擔當誇父之誌，持續西遷，至於崑崙、天山，附於西王母之邦，稱巨蒐氏……”

四月上旬，隴西郡邽縣（guī），秦邑。

巫稚趕緊補漏道：“陛下照鑒時，可發明，鑒中方向與現世是反的，夢中亦然，再說，那黑犬，不是引陛下找到十二金人了麼？”

作為終究完成這一任務的人，秦始皇心中難掩高傲之感，但隨即又想到了數日前，在汧渭之間祭奠非子時，做的阿誰奇特的夢……

風塵仆仆的郎中騎令王離登上城邑，拱手道：“西疇大巫已迎至！”

跟著巫稚本土傳說連絡《穆天子傳》的報告，秦始皇已正襟端坐，沉浸在西王母國的傳說中，在巫稚說完後，仍有些意猶未儘。

這也是秦始皇第一次來到秦邑，他站在小邑頂上放目四眺，卻見這裡位於兩條小河交彙處的一個小台地，西臨崖溝，北依邽山。除了小河邊的數千畝地盤外，遠近都被樹林和灌木占有，除此以外就是孤單而寒傖石頭，幾近冇處下腳，烏黑群山在北麵連綿，擋住夏季的凜冽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