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兼易凝難[第2頁/共5頁]

黑夫表了態，但隨即話音一轉，說道：

明天是玄月月朔，也不例外，優繡個子才六尺不到，頭上戴幘，兩肩矗立，穿戴一身小孩的深衣，卻留著一個誇大的八字鬍，看上去有些風趣，但神采卻非常嚴厲。

傳聞優繡曾是一名“小說家”的奴婢，小說家編篡故事，讓他來講，優繡越講越好，名譽傳遍臨淄。小說家死前，規複了優繡的自在身，他便持續靠講故事為生，每月初1、十五，都會呈現在這間酒坊。每逢此時，酒坊賓朋滿座，優繡坐於中間，慕名而來的門客們將他圍個裡三層外三層。

他話音俄然一轉：“實在這世上的事，又何嘗不是如此？為人君者，若本身德行不敷，而學晉平公，強行去做一些事，定會被六合以為是無禮之舉，必給出一些前兆，加以警告懲辦！”

遵循律令，最早漫衍謊言的人犯了誹謗罪，嚴峻的能夠要斬首棄市，其他擁戴者也要定個聚眾肇事的“群飲”罪和知情不報罪，或是罰款，或是做刑徒，發配去修驪山陵。

他正要出列要求，說此事千萬不成！卻不防，前頭的黑夫已發覺到了他的行動，為了不讓這承載了中原將來科學但願的瘦子再因言開罪，竟搶先一步站了出來，大聲道：

大多數俳優的演出，多為調謔、風趣，乃至自虐自醜之事，他們會一邊伐鼓邊歌頌，在案幾上翻跟頭逗人發笑，後代出土的“東漢伐鼓說唱陶俑”，就是這群人的寫照。

“今天下已定，法律出自陛下一人，彆吵嘴而定一尊。天子之下，百姓黔黎應努力於農工之事，為陛下締造財產，讀書士人就應當學習法律刑禁，為秦吏，替陛下管理公眾，這纔是讀書學問的合法用處！”

儒生受了鼓勵，再度叫道：“天子無德暴戾，卻強行用蠻夷之禮封禪，惹怒了上天，降下驟雨警告，依我看啊，就像晉平公強聽《清角》一樣，接下來幾年，天下恐怕要鬨事情了！”

秦始皇尚未表態，卻也看向黑夫，玩味地笑道：”卿也感覺右丞相之議可行？“

儒生將他從師好處聽聞的動靜奉告世人，從秦始皇不消儒士之言，違背當代常例，用秦地關中異化“蠻夷之俗”的禮節去封禪，再到泰山頂上的風雲色變。

“陛下，右丞相之言，大善！”

李斯當年也在蘭陵，稷放學帝王術，對百家言有必然體味，深受其滋養，現在為何卻要一刀切，將其全數不準呢？

“在這酒坊中以古非今，誹謗陛下的人，全數抓起來，一個都不能跑！”

臨淄人丁浩繁，乃是這天下間市民文明最風行的處所，其民富庶而好吃苦，閒暇之餘，無不吹竽、鼓瑟、擊築、操琴、鬥雞、走犬、六博、蹴鞠。除了這些文娛項目外，在街巷酒坊裡，也常常活潑些一些俳優、侏儒，在席間做些演出，以此來博得門客恭維，也趁便幫酒坊招攬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