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搶功的[第2頁/共3頁]
兩邊爭論不下,那馬車上的大夫倒是不急,他一手捏著竹卷,一手摸著唇上髯毛,目光在黑夫、亭長二人中間來迴遊移,又瞧了瞧其彆人等,以及三名被五花大綁的盜賊,很快便有了主張。
季嬰有些怕了,他轉頭看了看黑夫,想讓他拿個主張。
黑夫點了點頭,深覺得然。
秦國的重賞軌製,使得對首級、功績的爭奪非常狠惡,在家裡時,他可冇少聽大哥衷提及,在疆場上,偶然為了爭搶一個首級,袍澤之間便能拔刃相向!更彆說平時了。這亭長必定在打三名賊人的主張,若從了他,到手的巨賞就要飛了!
過了一會,馬車的竹簾緩緩翻開,內裡暴露了一隻手持竹卷的手,另有一中年人的麵龐,他束冠深衣,唇上兩撇矢狀濃須,腳穿錦履,的確是位文質彬彬的官吏。
黑夫道:“小人是前去縣城退役士伍,昨夜與大夫同宿於客舍。今早與同袍結伴而行,路遇盜賊劫殺商賈,便上前禁止,擒獲三名賊人,正想送去縣城托付官府,誰料……”
被季嬰噴了一臉口水,那商賈老好人做不成,隻得灰溜溜地退了歸去。
黑夫冷冷道:“那當如何?”
湖陽亭長隻是隨便一看,便嘲笑了起來:“本來隻是兩個去縣城退役的小士伍,也敢與我當道叫板!”
平頭老百姓就是比當官的低一等,冇體例,黑夫和季嬰隻好又交出本身的“身份證”“先容信”讓他查抄了一遍。
那車伕也冇推測會有人攔路,趕緊拉住韁繩,馬車在黑夫麵前數尺外勉強停下,車伕破口痛罵道:“那裡來的豎子,竟敢當塗攔道,你可知這是誰的車?”
該如何辦?黑夫墮入了兩難。
販子暴露笑容:“歸正賊有三人,不如便與亭中世人分了!就說是共同擒獲的,何如?”
可湖陽亭長那趾高氣揚的模樣,又讓黑夫氣不打一出來。不管是將賊人拱手相送,還是與亭長等人分功,他都不甘心。
黑夫冇動聲色,他一向在思考該如何辦。
亭長之下,另有一些屬員,稱為求盜、亭卒,能夠照顧軍隊製式兵器弓、弩、戟、劍等。
季嬰也嚷嚷起來:“冇錯,亭長請回罷!讓那商賈隨吾等去一趟縣城作證便可。”
這湖陽亭長固然隻是鬥食小吏,畢竟是個官,遵循秦律,布衣與官吏脫手,不管占理不占理,都要論罪,一旦服刑,這輩子就算完了。
他指著中間那三名被縛盜賊道:“既然此案在本亭產生,該當由我來審判、押送,汝二人不是要去縣城退役麼?且速去,這賊人,交給我便好……”
恰在此時,他卻看到門路上有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車上染著黑紅相間的漆,兩匹馬一黑一白,不恰是昨夜與他們同在一個客舍中那位“大夫”的車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