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言語就像風[第1頁/共3頁]

“君侯，吾等戍期已延至四年，何時能歸啊？”

黑夫笑了笑，將手往下壓了壓。

“在本侯力陳下，朝廷終究承諾，要給單身的士卒們，分發女子為妻了！”

“我會站好最後一班崗，哪怕五年，十年，二十年！”

子嬰笑容可掬，看不出甚麼非常，他先恭賀了黑夫一番，又寂然宣佈了詔令。

“但本侯，另有件大喪事要奉告汝等，與不能歸鄉的無妻士卒有關。”

黑夫站上插旗的台子，對統統人號令道：“本侯已數次向朝廷陳述要求，信賴陛下很快便能讓汝等歸鄉！歸期或許是本年，或許獲得來歲！”

但黑夫也不成能替天子和朝廷背鍋，在長沙郡被他砍了腦袋的賈和就是例子，這士卒之怨啊，還是得往上引。

對於必定要耐久戍守邊陲的單身士卒來講，老婆實在不挑，能動就行。

有老婆的士卒們皆笑了起來，大師都懂的，隻要單身狗一臉懵逼。

黑夫卻比他們更焦急，因為身在長沙郡的蕭何向他陳述，說這群女子，被截留在了南郡江陵，一留就是半個月……

從一年多前，陸賈在長沙郡給他講“及瓜而代”的故事時，黑夫就推測會有這麼一天，眼看瓜兒已熟四次，藤蔓枯老掉落又長出新芽，可嶺南十數萬守兵征夫，卻仍不得歸啊，瓜代有期，也變成了瓜代無期。

讀完後，子嬰將製書雙手遞給下拜的黑夫，感慨道：

“冬至思鄉，人之常情，我已令人宰彘殺雞，錘糯米、年糕，讓二三子吃一頓好的。”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不知那邊吹蘆管，一夜征人儘望鄉……特彆是在退役四年以後，很多個夜晚，都有士卒在半夜驚醒時，悄悄抹著眼淚。

從戎三年，母豬賽貂蟬，哪怕是本地紋身的越女，他們也能下嘴。

不說還好，一說，士卒們更是炸開了鍋，抱怨不斷於耳。

更要命的是，估計十一月下旬來到南邊的八千隸臣妾，卻直到十仲春初，都不見影子，這讓翹首以盼的單身士卒怨聲載道。

不管哪個期間，征人的心機都是差未幾的。

可即便有這承諾，因為將歸期從三十六年拖到三十七年，乃至三十八年，朝廷在嶺南將士中的公信力，也再度大打扣頭。

本覺得終究在昌南侯帶領下，占據閩越，征服南越，毀滅西甌，擊敗駱越，眼看百越皆已掃平，連朝廷的爵位也發下來了，一場場勝利以後，便是載譽歸鄉，但秦始天子彷彿將這十數萬遠在天涯天涯的人給忘了，結束役期，返回故裡的事，遲遲不提。

黑夫有些動容：“本侯也想家，家母年近七旬，已是滿頭白髮。”

滿臉褶子的老卒抱怨不已，聽口音，他是江淮楚人。

終究有人大著膽量喊出了那句話：“吾等南征軍將士，不信朝廷，隻信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