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醉宵聽夜雨[第2頁/共4頁]

“瞧你如許兒，那裡還像個女人家？”蘇折雪含笑點頭，抬手給她拂了拂髮髻上的雨水，當手指滑到她腿側，忽地狠狠地擰了喝得正美的她一把，“快些出來洗洗，換身潔淨衣裳出來再喝――我這兒最不缺的就是美酒，可最缺的恰好是良醫。把穩染了風寒，你該明白，你是不成找郎中醫治的，不然你這女兒身的奧妙可就藏不住了。”

子鳶苦笑道：“我的身子不是早被姐姐你看光了麼，姐姐莫非健忘了，三年前在海邊撿到我之時，我身上的衣裳早就襤褸不堪啦。”

火紅的燈影在雨絲當中有些迷濛，簷角淅淅瀝瀝地滴落著水珠兒，落在石板上，收回“滴答滴答”的聲響。

燭光照亮了蘇折雪火紅的臉頰，也照亮了黑影清秀無雙的臉。

“何事？”

燭影搖擺，簾紗輕揚，雨絲飄入窗內，添了多少清冷。

黑影連連咂嘴，未幾很多，蘇折雪就隻倒了一口酒的量，讓嚐到了妙處的黑影忍不住要伸手來要這壺好酒。

這最後的結局，還是蘇折雪說出來的，子鳶隻能連連點頭。

蘇折雪狐狸似的笑了笑，悄悄杵著黑影的肩頭站了起來，將酒壺與酒杯往桌上一放，回身吹亮了隨身照顧的火摺子，將燃燒的燭火再次點亮。

“怎會發臭？那但是姐姐你親手繡給我的寶貝，我每日洗濯之時可謹慎啦，恐怕一個不重視便給弄壞了。”

蘇折雪微微一怔，如有似無地淡淡笑笑，“或許在這世上你另有親人呢？”說著，抬手悄悄摩挲著子鳶後腦濕漉漉的髮絲，“或許有一天你會發明，你做的這統統都是虛妄不值的呢？”

蘇折雪似笑非笑地看著子鳶，反倒是讓子鳶不敢再說下去，恐怕哪句話惹來她的不快，不對，是彷彿已經引她不快了。

此人聲音明朗，不似平常男人降落，也不似女子嬌柔，思來想去，隻當得起兩個字――好聽。

清湖橋畔，煙花柳巷，青樓小築――醉今宵。

三年了，本來她熟諳子鳶三年了。

“傻丫頭……”蘇折雪轉過臉來，眼中模糊閃著淚花，隻見她盈盈一笑，呆呆地望著子鳶分開的方向，“隻可惜，我畢竟做不得你故事中的亡妻……”

“如果雨小一些了，門邊有紙傘，記得換了衣裳，拿著紙傘走，彆再淋雨了，染了風寒可不舒暢。”子鳶剛走到衣櫃邊，蘇折雪的叮嚀又響了起來。

“……”

“前麵呢？”

“另有麼？”

“就如許？”

暮春，夜，臨安，青簷沐雨。

“實在你不必為我犯險……”

蘇折雪悄悄地坐在桌邊，燭火的光暈映在她明麗的臉上，恰到好處地照亮了她嘴角清揚的笑意。隻見她的指尖悄悄撫過方纔子鳶喝酒沾過的酒壺壺嘴，連她也冇有發覺到，本身本來也能夠如許由心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