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不見[第1頁/共2頁]

山雨欲來風滿樓，他死力按捺。

“快來人！護駕！快護駕！”若妃大聲呼喝，禦林軍魚貫而入。

“啊——！我們娘娘見紅了！快來人呐！快來人呐！”

“都滾出去。”趙獻額上青筋綻出，神采卻非常安靜，持續說，“把它給朕，段靈兒。”

牌位上以朱漆勾畫出八個字，筆力遒勁清秀。

“不——！”醜妃收回一聲可駭的嘶吼，渾身緊繃，野獸般突然躍起，鉤指成爪，說時遲當時快，一把掐住柳絮的脖頸！

“段靈兒！”事發俄然，獻帝死力展臂，卻隻抓住她一方衣角。

若妃接過靈牌，“交給臣妾來措置罷，聖上存候心，定讓逆賊挫骨揚灰。”

獻帝隻感覺胸中脹痛得幾近爆裂，一口氣高低不得，握指成拳，用拳頭狠命捶擊胸膛，連續捶了十餘下，方撥出一口濁氣，狠惡咳嗽起來。

“來人，”獻帝道，“將逆賊宋慶成靈牌，燃燒成灰，再將灰燼揚於牛馬棚圏，放豬狗啃食踩踏。”

亡兄——宋慶成之靈位

獻帝感覺心底某處撕心裂肺地疼起來，彷彿在號令著摧毀，即位以後從未有一刻如此時普通，他想殺人。

獨在他鄉為異客，重陽佳節，倍思親。

“啊！”若妃不堪巨力，頓時被衝撞出去，二人揉身一團，拉扯間，竟從鳳鳴閣高台上跌下——

他用手撐著矮牆，朝下看去——一群人緊密環繞在若妃身邊，台下空曠，唯有摔昏疇昔，存亡未卜的柳絮一人。

醜妃鄙人坡翻滾時不知為何俄然愣住了，冇能摔下高台，本來是那塊被她死死抱住的靈牌，竟卡在台沿下排水用的石龍口裡，阻住了下落趨勢。

鎖孔裡收回一聲陳腐的仄音，緩緩將盒中之物展現在世人麵前——那邊並冇有所謂巫蠱，冇有針紮小人，也冇有蛇蟲鼠蟻，盒底下，隻悄悄躺著一塊牌位。

她們在說誰，段靈兒呢，她如何樣了，為甚麼冇有人看她一眼呢？她的宮女呢？不是有個叫……青瓷的小宮女麼？

斯須之間，尖叫聲，哭喊聲，一時閣前人聲鼎沸，呼號委宛，世人簇擁而下，時候變得黏稠，那些喊聲被拉得癡鈍而悠遠，獻帝手臂不住顫抖，望著掌心的碎布發楞。

血稠濁眼淚，順著她的下顎滴落，獻帝伸出另一隻手，吃力地從她懷裡奪過那盒子來，若妃適時上前，以簪子彆開銅鎖。

段靈兒感覺麵前恍惚，幾近看不清趙獻的神采，眼淚積滿了，不堪重負，終究簌簌落下，她卻仍然死死咬住他的手，越咬越重，彷彿要將統統仇恨一併報了，作誓要咬下一塊骨肉來。

獻帝腳步踉蹌，半邊身子已麻透了，陳國昌本身後攙扶了一把。

“娘娘——！”高台下傳來嬤嬤淒厲的叫喚聲，“娘娘您彆嚇老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