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錦瑟怨 上[第1頁/共2頁]
“娘娘,我讓人拿去換弦。”銀杏早在外間候了好久,常常聽到如許傷感的琴音她都不敢出去,跟在毓媞身邊多年,除了心驚其手腕陰狠,更多的還是憐憫。可一個主子憐憫主子是大不敬,且她也不曉得用甚麼話來安慰,隻怕獨一能做的,就是經心極力的去完成那些傷人害命的叮嚀。
這些女人非論是紅顏禍水,還是賢妻良母,不管結局是慘痛悲慘,還是美滿幸運,作為女人她們起碼具有過最竭誠的豪情。
她也有過芳華幼年之時,也曾具有過懵懂之心,可孤冷的光陰終將這些垂垂抹去。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聽這話,銀杏也忍不住的笑了。
……
“娘娘,那邊的人傳了話過來。”銀杏不敢多問,隻能把毓媞的思路從哀痛中牽出來。
在如許的夜裡,景仁宮有清然柔泠的古琴聲,將李商隱的那首《錦瑟》變成琴曲,用來訴說此生的遭受,每一調都藏著深沉的悲慨,和冇法化解的憤激。
“我這個兒媳婦事事都看得通透,也太聰明瞭點。”這也就是毓媞不大喜好甯馨的原因,不過聽到弘晝捱罵,她又忍不住笑道:“那裕妃是個兩邊倒的牆頭草,當年是為了對抗皇後,本宮才汲引了她。哪知她剛被封妃就暴露了山中狼的賦性,仗著本身有個成年的兒子,就打起儲君的主張,真是癡心妄圖,也不看看老五是個甚麼德行,比起怡賢親王年青的時候,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八大衚衕裡,老五可認了很多紅顏知己,弄得每個月鬨虧空,幸而有裕妃偷偷的幫他填坑。”
裕妃有野心倒是冇腦筋,竟看不出弘晝也並非真的荒唐,不過是韜光養晦,曉得本身的母妃不敷毓媞鬥,以是甘願做個繁華王爺。
若換做她,就是紅顏薄命,也無怨無悔。
此情可待成追思,隻是當時已悵惘。
“那日皇上已經死力壓抑肝火,隻是我藉口全麵,他也冇體例把這等醜事對我發作。”毓媞聽了,冷聲一笑,統統都在料想當中。“至於焦祿和阮新,兩個煙幕罷了,失了也無妨。”
伯牙斷琴,是因為子期亡,塵凡再無知音,桐木碎裂之聲,就成了焦尾琴的千古絕唱;而本日弦絕,是因為舊事已去,她再不存半分妄圖。
王寶釧寒窯獨守十八年,終究等回了薛平貴。而她,在這景仁宮中韶華芳華付東流,仍然換不來夫君的半點至心。不過想來也對,人家王寶釧好歹是妻,可她卻連妾都不如,不過是男人手上的一個玩意兒。
花開,何如乾枯;月圓,亦有盈缺,人生如夢又似酒醉一場,總該有過濃情密意,可在這紫禁城中,存亡相依滿是虛妄。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莊生曉夢迷胡蝶,望帝春情托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