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頁/共3頁]
孟清和神情剛毅,十成十的墨客意氣,“大堂伯,家父與家兄均死於韃子之手,連骸骨也未能尋回,此仇不報妄為人!”
“不消考慮,”孟清和手一揮,一副大義凜然狀,“一人蔘軍,百口……不對,全族名譽!”
“這話如何說?”一個農夫放下鋤頭,搓搓耳朵,“孟老六和兩個兒子都是無能的,總不能一點家底不剩吧?”
一番話說完,世人都感覺有理。要奉侍寡母,還要照顧兩個寡嫂,田產房屋保不住,科舉有望,又冇有技藝傍身,參軍,哪怕是到邊塞屯田,起碼也是條前程。
吃空餉?自洪武到永樂,此舉都和找死冇有辨彆。
比擬之下,後者的可行性更低,特彆對草根而言,的確是不成能完成的任務。
孟廣孝不流汗了,他開端墮淚,傻子是不講理的,更是冇法相同的。他當初昏了頭,纔會覺得傻子“好”。
一旦入了軍籍,世世代代都是軍戶,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直到一家死絕。想除籍,除非天子開恩朝廷命令,或家中後輩昂揚圖強,官至兵部尚書,以大恐懼的精力橫掃統統科班出身,成為大明王朝的國防部長。
如許一想,孟十二郎要參軍就說得疇昔了。
更加坑人的是,隻要有軍戶死絕或是逃逸,空出來的位置必須由親戚頂上,親戚冇了,客籍同姓再上。甭管是籌劃祖業還是垛集抽丁,也甭管是正戶貼戶,總之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填滿為止。
孟廣孝急了,他能夠不在乎本身的名聲,卻不能不在乎兒子的出息。孟清和前腳成了軍戶,本身一家後腳就要不利。躲得過月朔躲不過十五,真有那麼一天,大郎科舉之路也會被完整堵死。
見孟清和半晌不說話,孟廣孝覺得事情有門,不想孟清和接下來幾句話直接讓他岔了氣,半天冇緩過來。
邊說邊衡量大誥的重量,對比一下孟廣孝的頭顱,大有躍躍欲試之意。
“這另有假?我是親耳聽到的。”
“大堂伯不必擔憂,”孟清和披頭披髮一呲牙,回身取出一本大部頭,恰是洪武帝親定的《禦製大誥》,頭一揚,眉一挑,“小侄家有《大誥》!朝廷有令,凡家有大誥者,開罪減一等。小侄與人冒死,項上人頭無礙,最多也是流刑放逐,如果放逐,倒省卻了路上川資。”
“多謝大堂伯美意,大丈夫一言九鼎,等閒不得變動。何況人無信不立,堂伯顧念親情,小侄卻不肯讓堂伯難堪,中人已經找到,待還上幾位堂伯的賦稅,小侄便去當兵。”
十二郎真的要當兵?這還了得!他成了軍戶,帶累的可不但一家!
得知孟清和的確要參軍以後,孟廣孝完整坐不住了,或者該說,凡是能與孟清和扯上點親戚乾係的都坐不住了。
幾個農夫正說得努力,另一個聲音插了出去,“種田?那也得有田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