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奶孃[第1頁/共4頁]

這個破廟是這群不幸人的居住之所，遠在城郊，比較偏僻。他們白日出門到處去乞食，早晨返來靠在一起取著暖歇息。聽伢子說，春節前的寒冬裡，有一回大雪持續下了三天三夜，凍死了三個，餓死了兩個。

老婦人笑了：“哦，救了兩小我呢，丫頭真棒！”說著，從懷裡摸索著取出一個紙包，一層層翻開，竟然是一隻黃澄澄的油團，香味溢位來，小女孩嚥了一大口口水，接過來時先往老婦人嘴裡送，老婦人硬是不吃，小女孩這才咬了一大口，歡暢得收回嗚嗚的聲音，挪到篝火另一邊捨不得似的一點一點地啃著。

奶孃撫摩著她的頭髮，目光空落落的，說不清是悲是喜。

卿羽執意給她，笑著說：“奶孃，你忘了，現在我是公主，再也不會餓著，”握住她因長年在北風中乞討而皸裂粗糙的手，發誓道，“奶孃，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宮女的珠花不值多少錢，但也出自宮匠之手，打造的新奇又精彩，那老闆看到心生歡樂，換來送娘子，總歸是個故意的人。

小女孩低著頭後退一步，怯怯的模樣，火光映得她的麵龐通紅，固然臟兮兮的，但清麗可兒，回身跑到一個角落，又快速地跑過來，遞給她一隻硬邦邦的饅頭。

一陣冷風吹來，捲起地上混亂的稻草，奶孃下認識地將卿羽摟在懷裡，為她擋住了涼意，和順地將落在她頭上的稻草拿走，才緩緩道：“我在李府差未幾有二十年了，將軍他雖嚴厲，待人卻並非刻薄。但自從江姨娘入了府，他俄然脾氣大變，暴躁易怒，完整像變了一小我……”

見卿羽有些愣神，奶孃安撫般地握住她的手，道：“將軍對你不好，全府皆知，偶然他打了你，過後也會悔怨，還……”

眼淚奔騰而出，卿羽一頭撲到她懷裡，痛哭出聲：“奶孃，小羽返來了！”

卿羽將顫抖的雙手伸疇昔，倒是冇有接那塊雲糕，而是徑直端住了老婦的臉，眼淚落下來時，她喊出了心底的那聲呼喊：“奶孃？……”

一向將她拉到篝火堆旁，小女孩指了指卿羽，又仰起臉看看老婦人，還是不說話。

搓了搓凍得有些生硬的雙手，卿羽籠著袖子向著火食漸多的方向走去。她出宮時帶的錢未幾，全數用來買了包子還不敷破廟裡世人的一頓飯，一籌莫展之時，那賣包子的老闆指了指她頭上的珠花：“這個彷彿能值些錢。”

李平嶽在她心中是一頭凶獸、一隻妖怪，她對他，除了恨，還是恨，恨至如此地步，竟半分聽不得他的好。

老婦人頭髮斑白，汙漬袒護住了她本來的麵貌。她將懷裡的阿誰臟兮兮的布袋拿出來，攤開在地上，是討了一天的食品，有一把碎了的爛菜葉、兩隻黑饅頭、半隻雞翅膀、幾個圓圓的小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