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二章[第1頁/共6頁]

這個國度的政治中間也隨她將太極殿燒燬，轉到了含元殿來。

批完奏疏，已近傍晚，夏侯沛去長秋宮與太後共進晚膳。

那婦人揮鞭，剛好擊打在周黎的身上，她狠狠地顫了顫，眼中沁出淚花來，這是人遇痛後的本能反應。這反應隻要瞬息，轉眼，周黎便低垂著頭，一動不動，滿眼木然。

她身後的宮娥內侍曉得皇後情感不佳，一句話都不敢出，打足精力跟在她身後。

如此不包涵麵，令群臣咋舌。

至此，夏侯沛內憂蕩儘。隻留下一個周王。周王倒是妨不了事，他還小，比夏侯衷更掀不颳風波。夏侯沛也不難堪他，仍舊將他養在宮中，予以寵遇。眾臣見此，皆歎賢人漂亮。高宣成感念天子之仁，與國事更加經心極力。

那條藤鞭讓她揮得獵獵作響，光是聽著都讓人膽顫退避，被打到的人都禁不住重重一顫，跪在那邊，咬牙忍耐這扯破皮肉的痛苦，半點抵擋都不敢有，連抽泣都不敢出聲。

不走也得走！

秦沅站著，居高臨下，她清楚的看到始終靜如死水的周黎生硬了脊背，將頭低得更下。

她的語氣，冷冷的，彷彿極不耐煩，卻讓周黎心口發燙，也鎮靜起來。

內心有一團肝火在熊熊燃燒。一麵想著讓她吃點苦也好，如此，再帶到身邊，便會聽話了，一麵又是禁止不住的心疼。

鄧眾看看那精美的瓷瓶，想了想道：“約莫，越是恩愛對峙，便越如毒藥普通，存亡相隨，難以紓解吧。”

婦人停手朝這邊看來，她冇見過皇後，卻識得皇後服飾，大驚之下，趕緊跪下，餘下的宮娥皆惶惑惴惴，忙不迭地跪了一地。

夏侯沛下詔，廢晉王衷、與其同母姐同安長公主、魏貴報酬庶人，三人皆賜死，又罪及同安長公主駙馬，誅駙馬滿門。同安長公主的駙馬是蘇充之子，算是一個不漏了。晉王那幾名後代，也一併賜死。

走過那條淒冷的長巷，沿途都是些陳舊燒燬的宮室。四下一片沉寂，這類靜並非令人恬然的靜，而是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異僻靜。

拖了月餘，冊立皇後、皇太後的聖旨終究發下，大臣們總算鬆了口氣。

後宮之事，夏侯沛特地下了明詔，仍歸太後管束。一些曾經不得誌、簇擁著奉迎皇後、欲另辟門路的人便沉寂了下來，後宮一絲穩定。

越往裡走，便越破敗，待拐過一處拐角，垂垂的，有人聲模糊傳來。

可本日，她看到周黎白淨的臉上有較著的浮腫！

將那瓶盤石放好，夏侯沛伸了伸腰，與鄧眾道：“太後在做甚麼？”

都城表裡，都在夏侯沛手中，他一個失勢的藩王能掀起甚麼風波，不過是不敷千人的舊部罷了。

蕭瑟、孤涼。

攏在寬袖中的手驀地握緊，秦沅用儘了力量，指節泛白，柔滑的掌心留下四個深深的指印。她感受不到痛意，隻顧著用力地盯住周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