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第4頁/共5頁]

二人在密林間穿越，隨便地說著話，侍衛不遠不近地綴在身後，不時有喝彩聲透過林立的樹叢，傳過來，是獵到野物的歡樂雀躍。

夏侯沛一手持弓，一手拉著韁繩，她眼尖，看到灌叢間躥過一團小小的黑影，敏捷從箭囊中抽出箭來射了疇昔。

“哦？”天子來了興趣，“看你如許，還是好酒？”

她說得很當真，又似孩子在像母親撒嬌。皇後凝睇她，打動自是有的，隻是有一頃刻間彷彿又感覺那裡不對。

離京數日，就如在山中過了千年，一下山，白雲蒼狗，滄海變桑田。

客歲夏季，崔玄送了她幾壇酒，那是絕世至醇的美酒，入口甘，回味香，後勁足。她送了一罈給皇後，剩下的隻飲了一壺，便封存起來，不捨得再喝。眼下，竟派上用處了。

“是好酒，酒意甘醇而綿長，更好的是飲後可安睡無夢，醒來亦是神清氣爽，無一絲不適。就是……”

天子一聽，就搖了點頭，不信：“哪有如此烈酒？朕不信。”

過了好久，她方道：“鄧眾。”

夏侯沛順勢道：“為阿爹的江山，為天下的一統。兒要敬阿爹一杯，望阿爹恩準。”她說著，心中嚴峻萬分。實在，這是毫無牽掛的事，天子不成能回絕，可她仍舊嚴峻。

夏侯沛哪兒笑得出來？一想到早晨天子要去長秋宮，她便難受得要命。

到了歸營之時，崔玄俄然道：“過幾日朝被騙有風波，殿下請留意，可彆勿中流矢。”

崔玄做出萬分驚奇的模樣：“十二郎真是與眾分歧啊。”宮中高貴不假，可十二郎生於斯善於斯，早該視繁華如無物纔是，且宮中拘束，哪兒如宮外安閒？不然，那些皇子何故總想著開府？出了宮不但能做主的處所多了，連打仗起朝臣都便當萬分。

恰此時，宮人來稟可擺膳了。

交節，是一地名，位於豫州，是一小郡，其不凡之處，在於這是豫州糧倉，豫州之糧多積於此，而距此不遠，便是齊昌，齊昌有駐軍十七萬，是除廣陵又一要塞，若夏楚開戰，必有一起軍是自齊昌收回的。齊昌軍糧，十之七八自交節出。

崔玄擺手，不悅道：“殿下真是在理，怎好隨便提人年事。臣就是知天命之年，也是芳華不減的。”

公然，天子大笑道：“這有何不成？你有這孝心，朕歡暢還來不及。”說著就要命人取酒來。

“聽聞聖駕明日便要迴鑾。再要這般暢快奔馳，便要等來歲啦。”崔玄欣然道，明顯是為夏侯沛，他閒雲野鶴的，甚麼時候都來得。

到了晚膳前，天子公然來了。他歇了一下午，精力濟濟，發間雖有銀絲，卻還是丁壯魁偉。

夏侯沛眉眼伸展，笑眯眯道：“恰是，兒早聽聞阿爹從未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