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離若參商之塵埃落定（6）[第1頁/共2頁]

“……嗯。”

快到山頂的時候，迎嘯本能地感到了驚駭，不管如何差遣，愣是停在原地不肯再上前。

他一變態態，托著淩商的頭狠狠反吻了歸去，“哥，我俄然想到一個故事……”

“道人回到人間，卻找不到他最愛的清酒了。因為天上一日，便是人間百年。他回到人間之時，已是滄海桑田。”

夜慕參的故事如同一潭泥沼，一點點將淩商淹冇此中。

“……”

究竟也的確如此。

兩人已經到了絕壁邊上。

“但是，傳聞有一名修道之人帶領近千人東渡東洋，覓得良藥。私行服下後，得了長生，去了瑤池。”

淩商不肯再聽他說下去，扣住他的脖子，語氣狠戾，“我讓你彆說了！”

“阿誰男孩兒是神魔兩道的後代，一出世就受了謾罵。他被父母丟棄，厥後被一名放逐在邊疆的王族撿去做了義子。”

“甚麼？”

“你曾說過，薑氏之亡國，與他一心尋求長生不老的執念分不開的。”

淩商的手也顫抖了起來，閃躲著夜慕參的諦視。

“……這類傳聞，你也信麼？”

“……”

“彆說了。”

夜慕參病怏怏地笑了，“哥，世上……真的有鬼吧？”

“他曾派諸多武將與和尚入海求仙，尋覓不死靈藥，卻都無果。那些被他調派出去的人，大多也都死於非命。”

“……”

“信不信另當彆論……隻是我俄然想起，那位成仙的道人去了瑤池以後，反而記念起塵寰的清酒來。”

淩商也不介懷，抱著夜慕參一併翻下了馬，攬著他的腰朝山頂的絕壁走去。

夜慕參滿肚子的疑問，全熔化在這一和順而殘暴的反諷裡了。

淩商停下腳步，摟著他又綿綿密密地親吻了好久，笑著掐了一把他慘白的臉，“我如何捨得呢？”

淩商本來安靜的側臉在清冷的月色下痛苦地扭曲起來。

“冇錯。”

世被騙然冇有鬼，山鬼或是山神都隻是人們的臆想罷了。

靠近淩商耳畔，輕聲吐出一句話。

“凡人有凡人的命，神仙也有神仙的端方……那道人既不想再做終將化為灰塵的凡人，也不肯再做假命狷介的神仙。因而……遁入惡鬼道，與那魔女做了伉儷，傳聞還生下一個男孩兒……”

淩商曉得，夜慕參不怕鬼。

“被謾罵的神魔之子，有凡人設想不到的力量，卻也接受著凡人難以忍耐的痛苦吧？”

可夜慕參並不是問心無愧的人――內心有鬼的人，對於一些特定的場景，總歸不會無動於衷的。

“天神不肯讓他回到塵寰，但禁不住他苦苦要求，終究應允他回人間看一眼。”

過了半山腰，舉目望去，四周皆是茫茫積雪。

實在，淩商若這麼做，他也不會有牢騷，反而會感覺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