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行路難04[第1頁/共4頁]
這就不說了,許礴也見機不再問。
望了一陣,撐到手麻,又換另隻托到腮上。那領頭的忽而轉過甚來,與她目光又碰上。青菀總覺他看本身的目光帶著熾熱,便是這暮色攪弄得視野不清,還是能感受出來。她漸漸放動手來,把臉轉向一側,錯開他的目光。
想得有些多,嘴上卻不能說,便隻對付他一句,“這事兒還得問過我師父,看她意下。”
青菀這又轉頭瞧望身先人一眼,心想他應是這些官兵的頭領。許礴偏又迎著她的目光看她,與她四目相對。纔剛那次不覺甚麼,這會兒青菀就從他眼底看出些熾熱來了。不滯半晌,她忙轉了頭歸去,俯身扒著馬背要下去。然馬背太高,腳下夠不到馬鐙子,便隻好又直起家來,想著等身後的人先下去,她再下去。
青菀斟了杯茶送到她身前,卻不知開口說甚麼,便也隻坐著。默聲半晌,還是淨虛先開了口,她說:“你且出去吧,留我一人埋頭。倘或有事,我再叫你。”
青菀唸的清心咒也叫他打亂得不知前句後句,隻好搭話把他的題目一一對付疇昔,話語真假摻半。提起俗家之事,不過如對淨虛一樣,道一句“當時小都忘了”,又說:“咱是薄命的人,比不得富朱紫家的蜜斯。四周無人肯要,四周也都靠不上挨不上,連佛祖也不肯收留。是以帶髮修行,得口熱飯吃。也就師父心心念念掛記我,當個真傳弟子,要拉我上正道,得正果。可惜……”
卻說在山上叫那官兵領頭兒的拎上馬的時候,灰帽和木簪都丟了去,青菀眼下頭上束髮的,是林子裡折來的枝丫條。牢固一個圓髻在頭頂,最是清爽簡樸的模樣。淨虛地點的營帳她進不去,要留給淨虛靜修,眼下便是隻能在這裡呆望。
見他說話更加端莊平常,青菀便也不再往彆的處所想去。隻背麵模糊約約又叫抵著的時候,便主動往前挪挪身子避開。她想著隨軍入京這話,辨彆此中吵嘴。若能一起獲得庇護,安穩入京,天然比她們徒步跋涉要好很多。但若這是一批如匪如寇般的官兵,那她和淨虛還得遭殃。
容祁卻還盯著她瞧,端倪鬆散。再半刻,他竟叫出了一聲,“婉婉……”
青菀止住話語,悄悄淺淺地吸了口氣,不再說下去。許礴聽出她句尾苦楚,自詰問一句,“可惜甚麼?”
他這麼思唯一番,便就更加天然無愧起來。便是那渾身不成控的騷動勁兒,也不覺恥辱,隻當平常。麵上又繃得端莊,與她說話,“不知小師父從姑蘇北上,是要去那裡?”
營帳外,草木深茂,那帶她下山的人正在一隅空位上盤點兵士山匪。她便找了一處矮樹墩子坐下,托腮瞧著那群兵士。衣甲在昏黃的暮色裡白光微閃,剛正成陣,儘是士氣。陣列前頭站著那領頭兒的,一身白衣金甲,器宇軒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