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賭約[第1頁/共3頁]

諸葛清琳一回眼，瞥見柳敬宣左邊腮上有鈕釦大小的一塊血跡，便欠身靠近前來，以手撫之細看道：“這又是誰的指甲劃破了？”柳敬宣倒身，一麵躲，一麵笑道：“不是劃的，隻怕是纔剛替他們淘澄胭脂膏子濺上了一點兒。”說著，便找絹子要擦。諸葛清琳便用本身的絹子替他擦了，咂著嘴兒說道：“你又乾這些事了。乾也罷了，必然還要帶出幌子來。就是孃舅看不見，彆人瞥見了，又當作奇特事新奇話兒去學舌奉迎兒，吹到孃舅耳朵裡，大師又該不得心淨了。”柳敬宣總冇聞聲這些話，隻聞見一股暗香，倒是從諸葛清琳袖中收回，聞之令人醉魂酥骨。柳敬宣一把便將諸葛清琳的衣袖拉住，要瞧瞧籠著何物。諸葛清琳笑道：“這時候誰帶甚麼香呢？”柳敬宣笑道：“那麼著，這香是那邊來的？”諸葛清琳道：“連我也不曉得，想必是櫃子裡頭的香氣感染的，也未可知。”柳敬宣點頭道：“一定。這香的氣味奇特，不是那些香餅子、香球子、香袋兒的香。”諸葛清琳嘲笑道：“莫非我也有甚麼‘羅漢’‘真人’給我些奇香不成?就是得了奇香，也冇有親哥哥親兄弟弄了花兒、朵兒、霜兒、雪兒替我炮製。我有的是那些俗香罷了！”柳敬宣笑道：“凡我說一句，你就拉上這些。不給你個短長也不曉得，從今兒可不饒你了！”說著翻身起來，將兩隻手嗬了兩口，便伸向諸葛清琳膈肢窩內兩脅下亂撓。諸葛清琳生性觸癢不由，見柳敬宣兩手伸來亂撓，便笑的喘不過氣來。口裡說：“柳敬宣!你再鬨，我就惱了！”

諸葛清琳聽了，翻身爬起來，按著柳敬宣笑道：“我把你這個爛了嘴的!我就曉得你是編派我呢。”說著便擰。柳敬宣連連央告：“好mm，饒了我罷，再不敢了。我因為聞見你的香氣，俄然想起這個故典來。”諸葛清琳笑道：“饒罵了人，你還說是故典呢。”

柳敬宣方住了手，笑問道：“你還說這些不說了？”諸葛清琳笑道：“再不敢了。”一麵理鬢笑道：“我有奇香，你有‘暖香’冇有？”柳敬宣見問，一時解不來，因問：“甚麼‘暖香’？”諸葛清琳點頭笑歎道：“蠢才，蠢才!你有玉，人家就有金來配你；人家有‘冷香’，你就冇有‘暖香’去配他？”柳敬宣方聽出來，因笑道：“方纔告饒，現在更說狠了！”說著又要伸手。諸葛清琳忙笑道：“好哥哥，我可不敢了。”柳敬宣笑道：“饒你不難，隻把袖子我聞一聞。”說著便拉了袖子籠在麵上，聞個不住。諸葛清琳奪了手道：“這可該去了。”柳敬宣笑道：“要去不能。我們斯斯文文的躺著說話兒。”說著複又躺下，諸葛清琳也躺下，用絹子蓋上臉。

柳敬宣又謅道：“林子洞裡本來有一群耗子精。那一年臘月初七老耗子升座議事，說：‘明兒是臘八兒了，世上的人都熬臘八粥，現在我們洞裡果品缺少，須得趁此打劫些個來纔好。’乃拔令箭一枝，遣了個無能小耗子去探聽。小耗子回報：‘各處都探聽了，唯有山下廟裡果米最多。’老耗子便問：‘米有幾樣?果有幾品？’小耗子道：‘米豆成倉。果品卻隻要五樣：一是紅棗，二是栗子，三是落花生，四是菱角，五是香芋。’老耗子聽了大喜，立即拔了一枝令箭，問：‘誰去偷米？’一個耗子便接令去偷米。又拔令箭問：‘誰去偷豆？’又一個耗子接令去偷豆。然後一一的都各領令去了。隻剩下香芋。因又拔令箭問：‘誰去偷香芋？’隻見一個極小極弱的小耗子應道：‘我願去偷香芋。”老耗子和眾耗見他如許，恐他不諳練，又怯懦有力，不準他去。小耗子道：‘我雖年小身弱，倒是神通無邊，口齒聰明，霸術深遠。這一去，管比他們偷的還巧呢！’眾耗子忙問：‘如何比他們巧呢？’小耗子道：‘我不學他們直偷，我隻搖身一變，也變成個香芋，滾在香芋堆裡，叫人瞧不出來，卻悄悄兒的搬運，垂垂的就搬運儘了：這不比直偷硬取的巧嗎？’眾耗子聽了，都說：‘妙卻妙，隻是不知如何變?你先變個我們瞧瞧。’小耗子聽了，笑道：‘這個不難，等我變來。’說畢，搖身說：‘變。’竟變了一個最斑斕仙顏的一名蜜斯。眾耗子忙笑說：‘錯了，錯了!原說變果子，如何變出個蜜斯來了呢？’小耗子現了形笑道：‘我說你們冇見世麵，隻認得這果子是香芋，卻不知鹽課林老爺的蜜斯纔是真正的“香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