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恨切切,誰縱霜風緊(一)[第1頁/共4頁]
我看著他消逝在殿門內,連著打了幾個顫抖,竟然好一會兒挪不開腳步。
我漸漸走出來,已聽到端木華曦低低的哭泣。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玉粹宮門前。
邇來隻在定王府秦府起居,四周屋子裡都籠上了火盆,氣候和暖或陽光亮媚時纔會出來走動走動,竟也冇感覺氣候有多冷。
我伏身等了半晌,才聽得他說道:“秦晚,平身。”
我不覺呆住。
我羞惱,“你怨我禁止你冊端木華曦為後?”
我苦澀道:“是不成能。我早不敢苛求太多,隻盼我們三個能像當年在子牙山那樣敦睦和睦,起碼,相安無事,我便心對勁足了。”
不知甚麼時候又睡了疇昔。
他在狐疑我。
炭火燒得極熱,一蓬熱氣劈麵而來,和身上未及褪去的冷意表裡交擊,肌膚上的知覺便有些麻痹,小腹卻模糊地疼了起來。
想來阿誰一貫和順貞靜的女子氣急後到底也擔當了母親的猖獗,遂嘲笑道:“撞便撞了吧!妻賢旺夫,妻愚害夫。如此不識大抵,到底也是笨伯,便是死了也不成惜。”
重的彷彿石塊一樣砸到我心口。
我猛地體味他的意義,不覺間也沉下了臉,“皇上狐疑是我殺了端木皇後?”
換了素服吃緊趕到宮中時,朝陽剛從東邊露了臉,鮮血一樣的殷紅,把大片大片的金黃色琉璃瓦也映得泛出淺紅,像一點點伸展開的血光。晨間的氛圍清冷僻冷,呼吸到肺中彷彿連血液都隨之冷得將近凝固。
我急追上去,說道:“即便端木皇後死於毒瘴,也並不能申明甚麼。軍中當然有很多人曉得這毒瘴,便是本地土人,也多有體味其藥性的,皇上又怎能一口鑒定是我所為?何況素素即將入宮,我又怎會在這時候橫生枝節?”
這還是阿誰英風俠慨、俶儻磊落的司徒永嗎?
再三和司徒永說,不要和司徒淩正麵牴觸,不要輕舉妄動,他都置若罔聞了嗎?
“不錯,我明白。可內心明白和究竟上做到是兩回事。”司徒永瞅我一眼,“華曦和我鬨了整整一夜,我勸不住,斥責了她幾句。她氣性大,一頭就撞柱子上去了……
司徒永轉入前麵迴廊,見我冇有跟上,這才頓住身轉頭看我,目光中的怒意垂垂消逝,轉作濃濃的苦楚。
身後,他的陪侍已跟上來,向我賠笑道:“侯爺,皇上已經出來了,侯爺不出來嗎?”
猛一道暴風捲過,颳起滿地的沙土和落葉,劈臉蓋臉打過來,冷到徹骨,疼到噬心。
喚人出去時,侍女倉促奔上前,答道:“皇上傳來旨意,宣昭侯馬上進宮。”
連封號都未曾呼。
“哦……出來,當然出來。”
此中跪於最前麵的,鮮明便是司徒淩。
我每日與司徒淩相守,連朝臣都無人不知,定王至愛王妃,常常回絕各種宴樂,隻為多多伴隨他有身的王妃,等待他們共同骨肉的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