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角聲起，又見蕭牆禍（三）[第1頁/共4頁]

我真想抱住他痛哭一場，奉告他，司徒淩和秦家早就已經水火不容了，仇恨的本源，遠在……十八年前。

我一指火線的滿地屍骨，心下已是苦楚，“永，他倒不愧是我們的大師兄。連你排下的後路，他竟然也能預感到！”

我已大聲喚道：“子暉，皇上呢？”

前麵已是山口，方纔結束一場苦戰。幾名統領正倉促奔上前來見禮。

而本來存亡不棄跟他一起衝過來的侍從亦是個個含淚，沉默圍望著他，又看向我，都是滿臉焦灼哀思，竟然冇有一個有分開之意。

沈小楓道：“將軍，我留在這裡陪著兄弟們，你護送皇上分開。”

從他大口噴出鮮血來看，我便曉得即便來了大夫，隻怕也已迴天乏術了。

他聞得我說話，側頭向他本身的背上看了下。

我與司徒永騎乘的，倒是那些馬中最好的一匹，雖是兩人合騎，倒也不覺吃力。我用衣帶將司徒永和我縛在一起，他亦伸手抱著我的腰，開端另有些力量，但行了一段，卻連呼吸都微小了。我情知他傷勢極重，但目前這景象，如果不找來大夫，卻千萬不敢為他拔箭。

我失聲喚道：“永！”

火線有幾處短坡，柳子暉抱住司徒永走到背風之處坐了，折斷了他背上的羽箭，然後看著那還在不竭往外排泄鮮血的傷口，那麼個大男人，竟然也是淚落漣漣。

身後叱罵慘叫聲響起，兵戈交擊聲不斷於耳。

遂挑司徒淩所部留下的好馬換了，帶了司徒永和我本身的幾個親兵，總才十餘騎，獨自出了山口，奔向都城方向。我的紫騮卻認主，見我換馬，隻在中間嚼了幾口青草，待我前行，也不怕疲累，竟跟在我身後要一起走，卻被沈小楓牽住，緊緊挽著轡頭，這才罷了。

揚蹄而嘶的駿馬帶起的力道彷彿讓六合乾坤刹時倒置失衡。

但我畢竟隻向他勉強一笑，說道：“皇上不消擔憂秦家，待我護送你回都城，有我們在都城的兵馬庇護，又是文武官員的推戴，定王再如何放肆，也不敢過分猖獗。”

我隻向前來見禮的部將安靜說道：“請諸位兄弟在此攔住定王的人馬，不準一小我出這山口！”

柳子暉一邊解開捆縛住我們的衣帶，謹慎將司徒永抱上馬來，一邊已啞著嗓子道：“秦將軍，如許……不可。皇上……皇上支撐不下去了！”

是司徒永邇來非常倚仗的親信武將柳子暉。自他即位後，柳子暉已不再是他的貼身侍衛，而是他放在兵部用以和司徒淩一派相對抗的股肱大臣之一。我雖在兵部掛職，但職位還算超然，又是稱病的時候多，卻已好久未曾見到他了。

沈小楓目光微悸，待我必定地微微點頭，她才向後掃了一眼，收回一聲暗號。

慘白漂亮的麵龐，苦澀不甘的神情……

柳子暉焦心腸看向他，又看向身後，說道：“我們預先留了退路，伏擊失利後從小道逃了出來，但司徒淩也不知調來了多少兵馬，隻怕很快就會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