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尾聲[第1頁/共2頁]

乃至連一個花骨朵都看不到了。

他柔聲道：“對，她會返來。我們等她。”

相思問道：“父王，老梅著花了，孃親該返來了吧？”

來回走了幾遍，他垂垂不敢往前麵找了，也不敢往地下踩了。

滿園落花，紅的，白的，粉的，綠的……

冰雹落在屋頂的聲音乃至把貪睡的相思都驚醒了。

正月廿二那日，江南江北颳了一天一夜的暴風，半夜今後，更有冰雹襲至，丁丁鐺鐺在簷瓦上響了半夜。第二日氣候放晴，雲開日出，人們鮮明發明，幾近在一夜之間，江南江北統統盛開的梅花俱已被打得寥落乾枯，連花骨朵都不剩一個。

她窩著父親的懷裡，悶悶地問道：“父王，那麼大風，會把我們家梅花吹落嗎？孃親也該返來了吧？再不返來，看不到梅花了。”

淳於望便抱著暖烘烘的小軀體，溫和一笑。

可麵前，真的已經梅花儘落。

他想，那是她給他和相思的但願；他也情願一向盛載著如許的但願。

似在一夕間斂來了統統落梅的華彩，將最誇姣的春日光陰盛到他們麵前。

總比一無統統好，總比滿懷絕望強。

相思便甜甜一笑，蹭著父親脖子道：“嗯，我等孃親返來……一起看梅花！”

秦晚曾說，除非有一日，江南江北梅花儘落，纔是她的死期。

大芮秦皇後本有重疾纏身，聞知胞兄凶信，大慟，遂薨於未央宮。

芮帝司徒淩連失愛將愛妻，哀思之極，為之輟朝七日。

弘睿二年正月十七，大芮名將昭侯秦晚率軍大破柔然軍隊，迫柔然人退至燕然山以北；正月二十，秦晚率一支精兵追擊柔然左賢王，隨即與主力雄師落空聯絡；數往火線有凶信傳來，秦晚及所部不幸墮入敵軍重圍，全軍淹冇，無平生還。

“晚晚！”

冇有秦晚。

傳聞，秦皇後或昭侯秦晚之死，官方早在前兆。

卻有一株看著陌生卻又非常眼熟的硃砂梅，正在漫天落花裡盛綻。

哪怕隻是一枝，哪怕隻是一朵。

這時他聽到了相思的驚呼，竟然儘是欣喜。

淳於望悄悄撫著花瓣，如同撫著伊人靈秀的麵龐。

溫香惶恐答道：“冇……冇甚麼，隻是落了些梅花。

淳於望已經整夜未眠，卻道：“相思，她會返來的。”

他親親女兒柔滑的臉頰，說道：“她不會捨得分開我們。不管她去了那裡，她總會回家。”

淳於望倉猝披衣出去看時，已經呆住了。

他腳下彷彿是浮的，謹慎翼翼地踩著那些落花，漸漸在梅林裡走著，但願能看到哪株梅花還在盛綻。

寒蕊猶在，纖纖如玉，如同無數妙齡之際殞逝的香骨芳魂。

狸山的梅林隱於山穀，但一樣冇能逃過那場災害。

天亮時冰雹終究住了。

是她嗎？

鐵骨錚錚，滿枝綴玉，朵朵小巧剔透，殷紅如血，竟然開得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