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羅幃深，寂寂燭影紅（二）[第1頁/共5頁]

他的情感顛簸，必然還是為他的盈盈，以及我這副與盈盈相像的樣貌。

這時候，相思仍然興趣勃勃地玩著我上午給她做的彈弓，把滿園子的仙鶴靈猴趕得不見蹤跡，又到廚間追逐預備宰殺的雞鴨，當真鬨得雞飛狗跳，高低不寧。

一家人？

我冇法把她當作本身的親生女兒，但我不會健忘，她是淳於望捧在手心的寶貝女兒，她是軫王府高低寵嬖疼惜的小郡主。

握住交到我掌心的小手，我的心彷彿也軟了一軟，脫口便說道：“那麼，不練琴了罷。”

相思畢竟幼小，見我虧損時固然又哭又鬨，待淳於望歸去哄上一鬨，自是不會真的不睬他。待第二日一早伴著淳於望過來看我時，又已和她父親膩作一團了。

“散功丸。”他抬眉，笑得清俊竭誠，極是都雅，幽黑的眼眸裡卻帶一抹狐狸般的滑頭，“下午黎宏給嫦曦公主嗅的藥瓶裡，有解藥，也有軟骨散，但藥力不強。這會兒你的體力該規複得差未幾了吧？相思的孃親需求能抱起她的臂腕，卻不需求能害死她的武功。”

實在味同嚼蠟。

淳於望天然也換下了朝服，也是一身烏黑的裘衣，溫馨地坐下用膳。相思坐在我身側，雀兒似的嘰嘰喳喳，從白日的玩耍，到早晨的飯菜，從到狸山的風雨，到雍都城的熱烈，說個冇完冇了，連飯菜也顧不得吃。

我看到她眼底透明的渴念。

淳於望可愛可愛，卻生了個極知心極敬愛的標緻女兒。

我雖過了雙十韶華，卻整天馳驅於疆場和虎帳間，連司徒淩和我的婚事都不得不一推再推，至今尚未成禮，再不想本日莫名便成了此人的老婆，還莫名地多出了個女兒，尾巴似地粘得緊緊的，甩都甩不脫。

以嫦曦公主在大芮的高貴，以秦家在大芮的職位，大芮派人過來救援隻是遲早的事。

見我不答覆，相思便鬆了我衣衿，轉而過來牽我的手，撒嬌道：“孃親，我不要練琴。孃親你看我手指，都給磨破了！”

“功課……”相思懾懦半晌，到底答道，“孃親說若我累了，能夠先不消做。”

可她是第一個如此靠近我的小娃娃。

相思見父親神采不對，也不敢違拗，隻是一起跟她走，一起扭過甚來和我揮手，新月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得憨態可掬。

盈盈的確和他們是一家人。至於我麼……

我下認識地便暗中運氣蓄勁，卻覺本來能隨心所欲節製的內力如墮入深深池沼般有力前行。

他又是歡樂，又是悲傷，沙啞著嗓子道：“盈盈，我終究比及了你。”

嚐了兩筷，我便一樣笑意盈盈地將那碟菜推到相思麵前，說道：“相思，這個菜你也愛吧？來，嚐嚐。”

她依到我身畔，卻和我同坐一側用早膳了。

他的手一攤，掌心一粒小小的紅色藥丸遞到我跟前，“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