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恨薄情,多少鴛夢散(二)[第2頁/共5頁]
這位軫王殿下行事一貫不喜張揚,出城時除了我和相思,從人並未幾。六七名近衛,加上謀士黎宏,侍女溫香、軟玉,俱穿了淺顯大戶人家的服色,不顯山不露水地悄悄出了京,徑往東北方的狸山而去。
秦家與南安侯司徒淩,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也不該盼著他來。
言畢,她又是幽幽一歎。
一輩子。
她一邊和我說著,一邊悄悄地抽過一張細箋,放在本身腿上,借了寬袖長襟的保護,隻作把玩胭脂,卻拿了胭脂在上麵寫寫畫畫。
兩人閒談半晌,我細瞧嫦曦的確未曾遭到太大委曲,並比我預感得要機靈沉著很多,這才放下了心,奉告她道:“公主,剋日軫王殿下要離府,隻怕我也要跟著分開一陣子了。”
需知我和司徒淩乾係之親厚,已遠不是同袍或世交所能描述的了……
但出了王府,統統便是未知之數。
淳於望麵色已然發白。他握緊拳,雪緞的袖口被他攥出了纖細的褶痕。如果不是顧忌著相思,隻怕已經一拳打上來了。
無人之際,我攤開嫦曦的畫,看著那混亂線條中所藏的切口,我無聲地笑了。
從那邊出來的嫦曦公主……
但若不是他,大芮皇室又有誰會有如許的膽量和策畫,潛到現在敵我不明、暗潮激湧的南梁都城來救人?
我瞥了一眼在門邊側耳聆聽的近衛,歹意地說道:“傳聞他要回狸山祭拜他的亡妻。”
大芮朝堂表裡的明爭暗鬥,實在不亞於現在的南梁。作為手掌兵權的皇室宗親,稍有閃失,便會為人所乘,死無葬身之地。
他在威脅我,還是在威脅他本身?
是用指甲蘸著胭脂畫的一株梨樹,線條混亂的枝葉,正中的一枚大鴨梨格外惹人諦視。不但大得誇大,並且畫作人臉的模樣,五官俱備,眉眼圓溜溜的,神情卻刁猾之極,像藏在暗處向外窺測的烏龜,賊模賊樣,可愛好笑。
溫香隻看一眼,便笑出聲來;連向來寡言少語的軟玉眼睛裡都閃過一絲好笑。
我笑了笑,低頭看那細箋。
“哦,也是……”嫦曦如許應著,唇角已彎過一抹諷刺。
我皺了皺眉,一邊攜了嫦曦到軟榻上坐下,一邊借了眼睛餘光今後察看時,正見一片灰黃的衣角在門邊一閃而過。
黎宏道:“既然夫民氣中稀有,又何必黎某多說?請把剛纔嫦曦公主給夫人的紙箋交出來吧!”
她並不是我的女兒,而是淳於望當作命根子的小郡主,是他和盈盈僅餘的愛情記念。可惜她竟說,要撇了他父親,跟我這個暴虐女人一起走。
溫香奇道:“夫人,畫的甚麼呢?把先活力得如許?”
“哦!”
我呆了呆,不覺把她抱到膝上擁緊,內心卻莫名地鑽出些歡樂和對勁來,向淳於望請願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