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莫憑闌，南北東西路（二）[第1頁/共6頁]

我冷然道：“你問你爺爺，就曉得我這措置對你有多寬大了！謀逆者支屬，要麼正法，要麼官賣，畢生都得為奴為婢為妓，哪有出頭的日子？連兩個月都熬不下去，還敢談甚麼報仇？彆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不敷格提這兩個字！”

沙啞慘叫……

我向來恭敬他，卻孤負了他，虧欠了他，危難之時無私地依靠著他，叛變著他……

我穩穩放下茶盞，將那排人群一掃，緩緩問道：“下一個，輪到誰了？”

我歎道：“俞相，這麼點小刑便受不住了？當日你對我用刑時，每天十套八套的，哪一套不比這個狠？哪一套不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我斬柔然人首級無數，便是落於柔然人手裡，約莫他們也一定有足下這般暴虐吧？你需怨不得本侯，一報還一報罷了。我們這些將士交戰在外，為保邊疆安穩，家國無虞，多少年骨肉分離，多少次血灑疆場，多少回眼看最密切的戰友客死邊陲……到頭來不能戰死疆場，馬革裹屍，卻蒙冤含屈，死於小人暗害，那才真是死不瞑目！”

模糊記得有媾和之事，再不曉得來的人竟然會是淳於望。

我盯著他，竟然覺出本身的驚慌和……害怕。

旁的官員品服大妝穿著光鮮地趕往皇宮赴宮宴時，秦家一隊人馬手執刀戟卻遍體縞素，抬了四具棺槨，如壓地銀山般浩浩大蕩奔往俞府。

身後，秦哲悄悄走近，提示我道：“將軍莫非忘了？南梁遣使媾和，派的恰是軫王。他到北都，已經有四五天了！”

沈小楓道：“都已預備齊備。不過我和二公子提時，他說我們大芮並未設此科罰。”

待行到府內空曠處，已聽得欲嚎啕卻不敢的哭泣聲，和柴火燒得正旺時的嗶剝聲。

腿傷已大抵病癒。

我坐在四周圍著白幔的肩輿裡，冷酷地看著沿路人群投來的驚奇驚懼目光，問向輿邊跟著的沈小楓：“都預備好了嗎？”

如許說時，他的眼睛已經瞥向那煮得沸反盈天的龐大鼎鑊。

有人用長柄鐵勺從鼎中舀起一勺沸水，再扳了俞競明的雙手，捏了他鼻子，逼令他伸開嘴巴，生生地灌了出來。

毫不成能！

一個接一個反捆雙手的下人，從我身邊逃開，除了暈倒的幾個，便隻剩了七八名看來深受俞家恩德的貼身侍仆，站在那邊躊躇不決。

他身邊監押著的副尉謾罵一聲，一腳踹上去，已把他踢得向我跪倒。

竟真成了瘸妃了。

劍柄下方空空如也，再無劍穗。

如一隻空空的大碗，即將供奉上特彆的祭品。

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怪隻怪她有個和我一樣暴虐狠辣的祖父。

早已在他跟前弄丟了本身統統的莊嚴和高傲。

他們？！

侍女本是我從秦家帶來的貼身侍女，可聽他一聲叮嚀，便錯愕服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