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四龍頭藏匿花船上[第4頁/共7頁]
第三位上來了,是一名“打辮仔”,也就有十五六歲,那小模樣長得姣美不說,還略微有些稚氣。她給客人施了一禮後,坐下,唱起了《粵謳》中的曲牌,“心各有事,總要擺脫為先。苦衷唔安,解得就瞭然。苦海茫茫多數是命蹇,但向苦中尋樂便是神仙。若係愁苦到不堪,真係惡算,總好過官門天國更重哀憐。退一步海闊天空就唔使自怨,心能自解,真正係樂境無邊。若係解到唔解得通就講過陰隙過便。唉,凡事檢點,積善心唔險,你睇遠報在來生,近報在目前……”
韋金珊問梁啟:“梁大人,你說說,為甚麼這裡的瞽女這麼多呢?”梁啟說:“弄不清,能夠是這些瞽女從小就瞎了眼,以是才被狠心的父母賣到了煙花之地,從師學藝的吧。”韋金珊說:“彷彿有理,又彷彿在理。要說這一個兩個,十個八個,也倒說得疇昔,我如何看到各處是瞽女,彷彿天下的瞽女都集合到這處所了。”
那中年女人給這個女孩兒沐浴,那女孩兒身上瘦骨嶙峋的,看了天然是叫人非常不幸。洗完了澡,又給這個女孩兒換了一身潔淨衣服,人在衣裳馬在鞍,此人一換上潔淨衣裳,天然是精力了很多。
韋金珊像是問梁啟,又像是自問自答:“你說說,阿誰老婦人像是甚麼人?”梁啟悄悄一笑說:“還用問麼,我看就是個‘梳頭婆’,如果本身的孩子,哪會這個樣?”韋金珊說了一聲“是”,又說:“上去問問去,那孩子如何把眼睛弄傷了,另有救嗎?”梁啟也說:“對的,可彆治不好眼睛當了瞽女。”因而,韋金珊催促著劃夫,迅向那條劃子靠近。
剛劃出了冇有多遠,那邊又喊聲四起,傳真了喧鬨的打鬥之聲。韋金珊說道:“這珠江上,真熱烈啊!不知那邊又鬨起甚麼亂子來了,歸恰是如許了,走!看看熱烈去。”
兩人群情著瞽女的事,再也偶然賞識粵曲,就悄悄乘著劃子在江裡轉悠。這時候就聽到模糊的有一陣女童的哭泣之聲,哭聲甚是慘痛。那船兒越來越近,藉著“大寨”豪華的燈光,韋金珊看到有一條劃子向這邊漸漸飄來。
再說這珠江從廣州南邊繞城而過,寬廣的江麵上,有著七八千條疍船。疍船上的疍民以船為家,他們冇有地盤、房屋,每條船上十多人都張著嘴要用飯,當家庭男仆人難以保持餬口時,很多女人不得不通過出售**以求得一餐,另有一些略微聰明點的疍民不得不雇傭“老舉”搞起了色情業。晚清處所當局對色情業展,采納聽任自流的態度,底子啟事在於,他們底子冇法處理疍民的餬口題目,更加嚴峻的是,處所當局將娼妓業作為稅收的首要來源,禁娼將意味下落空豐富的財路。